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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他會好好活著，知道他身邊有他最心愛的女人陪著，但這一杯之後這一別，那是真正的天人永隔，從此不再相見了。

&ldo;皇上……&rdo;俞飛舟鐵骨錚錚一身，身上背的人命不勝其數，他手下過的人命太多了，他的心比皇帝還要殘酷幾分，但這時候他真是忍不住淚流滿襟，&ldo;那麼難都過來了，怎麼就……&rdo;

皇帝摸了摸棺木，淡道，&ldo;她陪了朕太多年了，朕習慣她在朕身邊了，去了，朕踏實，她也踏實……&rdo;

&ldo;皇后不是……&rdo;

&ldo;她是，&rdo;皇帝溫和地打斷他，給俞飛舟倒了杯茶，端著他那杯懶懶地靠近皇后睡的那邊的椅背上，就是這個時候，皇帝還是跟當年當獅王一樣看起來淡定從容，耳聰目明得很，完全不呈絲毫老態，&ldo;她不過是放心不了兒孫罷了，她沒了朕，如朕沒她一樣。&rdo;

她怎麼可能過得慣沒有他的日子，她每早早一睜眼，必要尋到他的身影才會揉眼睛，這也是他要早些時候去找她的原因，沒有他，她心不知道得有多慌。

俞飛舟已知他心意已決，苦笑數聲，&ldo;那太子知道嗎？&rdo;

&ldo;朕沒說，但他們都是知道的吧。&rdo;

所以一個兩個的，都不離開宮裡。

太子更是每晚恨不能睡在偏殿……

說起太子，皇帝也是捨不得。

這個孩子是他們的第一個孩子，是最像他的孩子，每每對著他母后的無賴小時候只知道生氣，長大了只會傻呵呵地看著，卻從來不忍真正苛責跟他母后一分，與他一道寵著她。

他是個好孩子，所以在走之前，皇帝要把所有威脅他地位生命的弊端一鍋端了，把罪孽能背都背到自己身上。

&ldo;皇上……&rdo;

&ldo;朕走的時候，你應該在西域，&rdo;皇帝是打算在臨死之前解決他封王的事，不想有什麼變數，&ldo;你替朕守著西域，就不用過來奔喪了。&rdo;

&ldo;皇上！&rdo;俞飛舟跪下，老淚縱橫。

&ldo;替朕守著西域，&rdo;承武皇知道這有些為難他，但還是堅決冷酷地看著他，&ldo;將軍，這是朕的命令。&rdo;

俞飛舟已後悔跟他來這一趟萬花宮，皇帝這不僅僅是告別，而是在為難他這個跟他生死與共過的老臣下，老下屬啊。

他怎麼能不來送他一程？

&ldo;皇上……&rdo;俞飛舟是真哭出了聲音來，鐵血將軍跪在他的面前，抬頭看著他跟隨了一生的主子，&ldo;皇上，老臣遵旨。&rdo;

承武皇臉色這才鬆動了下來，口氣也好了些，&ldo;難為你了。&rdo;

他又道，&ldo;屈奴朕會派開王過去守著……&rdo;

&ldo;臣知道了，臣會把您的人留下來。&ldo;

承武皇見不得他跪著哭的樣子，拉了他起來，掏出帕子想給他，發現這是皇后為他繡的那條，他拿著看了看，沒捨得，就對俞飛舟說，&ldo;自己拿袖子擦擦臉，都這麼老的人了，哭甚？&rdo;

俞飛舟勉強一笑，掏出帕子擦了臉。

皇帝見他有自個兒的帕子，臉色一暖，對他道，&ldo;你媳婦對你好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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