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淝水的分水嶺(將軍嶺南側),是為南淝水的源頭處,規模比先前的小,但卻是城牆更高更厚的純粹兵城。
當然了,若是拆舊造新只是為了加厚升高城牆,魏國廟堂也不會同意滿寵的建議。
新舊城池的更替,對魏國的裨益體現在戰略意義上。
舊合肥城池坐落在南淝水中端,江東若是興兵來犯,可直接逆著河道北上至城池下,不管進攻還是撤退都很是從容。
但面對新城就不行了。
南淝水上游水流不豐河道不寬,江東精銳水師根本無法行舟至城下。
若是他們想攻城,還需棄舟船陸行三十里才行。
不僅大大增加了江東轉運攻城器械與輜重的難度,更添增了城池的守備力——再愚鈍的將率,都能在江東陸行數十里的時間裡約束將士,好整以暇備戰了。
事實上也是如此。
此番引兵來犯的孫權,仍是依著舟船逆著南淝水北上,根本沒有做好陸行的準備,故而當映入眼眸中的不是熟悉的合肥城而是一片廢墟後,江東君臣皆舉目茫然、一時無所適從。
竟是計議整整二十日,君臣仍沒有群策出個章法來,更不敢下船上岸。
可謂深諳臨戎不武的作風。
也讓夏侯惠不由感慨讚歎,滿寵那句“賊吳離水則怯”斷言是多麼的精闢!
嗯,他也隨著滿寵來到合肥了。
雖然他的本部士家新軍仍留在壽春城外壁塢,不過滿寵還是讓他以五百騎督的身份,隨著騎兵曲過來的。
不管怎麼說,他都是譙沛元勳之後嘛。
滿寵雖然不怎麼待見他,但也知道天子曹叡將之遣來淮南前線的意圖,若是臨戰的機會都不給,那就說不過去了。
只不過,他是隨著騎兵曲駐紮在新城後方山嶺的北面,也就是東淝水的源頭處。【注1】
因為合肥新城屬實太小了。
就連引兵兩萬的滿寵,也僅是別遣了兩千士卒進入新城、合守備新城的三千士卒併力戍守而已,其餘兵力則是駐紮在芍陂(湖)下方的成德縣。
做出這樣的部署,主要是為了時刻準備移兵去救援廬江太守孫禮。
沒辦法。
魏國駐守廬江六安那邊戎兵不多,加上郡兵也不過堪堪八千人。
而賊吳全琮所督的偏師竟有五萬之眾。
若是彼部不計死傷晝夜攻城,太守孫禮恐難持久堅守;且出於會被圍點打援的考慮,也不能讓安豐郡的曹纂率兵過去增援廬江。
如此情況下,滿寵也只好靜觀敵變、伺機而動了。
反正在出壽春城之前,他就篤定了督領江東主力的孫權,沒有決死攻破合肥新城的魄力。
故而,他駐軍在成德等了二十日、得悉孫權仍舊沒有下船上岸去攻合肥新城後,便遣人將夏侯惠與樂良招回來軍議。
說是軍議,其實仍是他一言而決,直接下達新的部署將令。
他以賊吳孫權倚仗洛陽中軍無法馳援之際舉大眾而來,是抱著攻破合肥的妄想,之所以遲遲沒有來攻,是因為先前不知己軍已然修築了合肥新城、佔盡地利的關係。
但彼必然不會就這麼罷兵歸去。
而是依仗著兵力眾多,上岸來城池前耀武揚威一番,順便觀察新城周邊的地利,以備下一次來犯做充足的準備。
故而,滿寵想伏兵在外。
讓孫權的炫耀武力變成丟盔棄甲、狼狽亡命。
乃是遣部曲督引五百步卒藏在將軍嶺後方,半數執各色旌旗半數攜金石鼓吹,待孫權遣兵來炫耀時,便長大作鼓譟驅迤邐而出,佯作大軍殺出之勢;別以將軍張穎為主、樂羊為副職引四千步卒在合肥新城的東北側蟄伏,待鼓吹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