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第2/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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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瀾安眯起眼:“二十五,好年紀,許多人都活不到二十五歲。”
楚清鳶聽不懂她的話,手心微微收緊。
他誦讀過這位謝氏家主的賦文,也有幸遠遠聆聽過他的琴聲。楚清鳶自詡才華不弱,不肯一世甘居井池,他只缺一個機會,卻也不願隨意投主,有負平生。
一個縣吏的官位,對他那胸無大志的同窗來說是個肥差,但對他卻無異侮辱。楚清鳶要追隨之人,必定要有真才實德,能令他口服且心折。
謝瀾安便是這樣的人。
比他年輕又如何,如此亭亭物表皎皎霞外的人物,才配讓他甘心下拜。
為了今天這個機會,楚清鳶準備了多時,就是期冀以一身才學得到謝郎君的青睞……他在來之前,設想過所有結果,卻唯獨沒想到是在最錯誤的情況下,得到了這個最好的結果。
因為他清楚,謝瀾安自曝身份絕非好事,她是女子,並且是個犯了天大忌諱的女子,今日之後,在金陵的地位馬上就會一落千丈。
而她誰都不與接言,偏來問自己話,那麼自己此生的仕途,算是完了。
楚清鳶臉色發白,後知後覺地感到一陣恐慌。
他甚至不明白為什麼。
謝瀾安見微知著,一眼看出楚清鳶心中的得失算計,暗暗冷笑。不愧是她從前挑中的人,夠聰明敏銳。
好比上一世,她從未向楚清鳶洩露過自己的女子身份,是他自己從相處的一點一滴中發現了端倪。
可捫心自問,六年的朝夕相處,那些把手教琴的春朝、秉燭夜談的月夜,又或與他對飲時臉頰攀上的潮暈、偶爾鬆散的衣領……是否她在無意中縱容著自己被這個玲瓏剔透的郎君發現?因為。
她太孤獨了。
事實卻證明她的孤獨是愚蠢,她的信任也一文不值。還記得楚清鳶在向謝氏揭露她身份之前,已經未雨綢繆地利用少帝的信任,將可能會幫她出頭的好友調離京城,讓她陷入孤立無援。
否則以她的為人處世,再不濟,總不至於一個莫逆之交都交不下。
當時京中又在大肆清查外戚餘孽,她這個女扮男裝的冒牌貨,與庾太后的牝雞司晨一脈相承,所以庾太后一死,那些沒罵過癮的清流之士,便揪住她作為下一個討伐目標。
連累家族的禍事,沒人敢和她沾上關係。
到最後,身上還裹著那件冷雨溼衣的謝瀾安回到了楚清鳶的外宅,手上拎著一罈酒。
這幢位於青溪寸土寸金的府宅,還是她出錢給他置辦的。
楚宅中燈火盈盈,似乎楚清鳶料準她除了這裡無處可去,早已在等待她。
謝瀾安臉上蒼白如雪,神色木然,徑自入室,倒出兩杯酒。
“你是我一手教出來的,栽在你手裡,我不認也得認。喝過這杯酒,恩仇皆泯,你給我一條生路。”
楚清鳶與她相隔一張几案,神色好整以暇,在燈下細細欣賞女子的容顏,從始至終未往酒杯上掃一眼。
看夠了,他方含笑道:“阿瀾,你也說了,清鳶是你教匯出來的,豈會明知是毒酒而飲下呢?”
謝瀾安眼神一變,眸中的光芒漸次熄滅。“是了,是了……棋差一招,走投無路,不死何為。”
說罷,她搶過那兩杯酒灌入喉嚨。
楚清鳶沒料到她如此剛烈,一瞬失了神,慌忙衝過去抱住她的身子,“阿瀾,我沒想要你死,你何苦——”
一蓬鮮血從他的脖頸噴出。
刺進他喉管的,是謝瀾安藏在袖中的髮簪。她只有一次機會,平生沒殺過人的女子發了狠。
聰明如楚清鳶,卻不想想,城中連個敢接濟她的人都沒有,她去哪裡弄來毒藥?
“真正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