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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清池含笑應了聲是，取了個青團在手裡慢慢地吃。
&ldo;就是委屈你了，明明是一輩子的大事，卻為了咱們家……&rdo;
&ldo;娘別這麼說。&rdo;
&ldo;不妨事的。&rdo;喬夫人以為他是在強顏歡笑，往他手背上摁了一摁，&ldo;男人麼，總要三妻四妾的，過個一兩年再挑你中意的姑娘娶到家來，娘給你找好的。&rdo;
喬清池把玩著手裡的糰子，若有所思地笑了笑：&ldo;其實，相處久了，我倒覺得霜兒這個姑娘很和我胃口。&rdo;
&ldo;哦？&rdo;聽他這語氣不像有意說來寬慰她的，喬夫人頓了頓，&ldo;這麼說，你喜歡她？&rdo;
&ldo;一開始沒什麼感覺，眼下許久沒見到，反而天天想著……&rdo;他拿不準，&ldo;是喜歡吧？&rdo;
喬夫人呆了半晌，抿唇笑道：&ldo;好好好，能喜歡最好，只要你不覺得為難，我心裡也踏實許多了。&rdo;
母子倆對坐閒談小酌，一個家僕卻急匆匆地沿迴廊小跑而來。
&ldo;三少爺……&rdo;
喬清池將唇邊的酒杯拿開：&ldo;什麼事？&rdo;
那家僕偷眼看了看喬夫人，隨後俯下身覆在他耳畔嘀咕了幾句。喬清池當場就站了起來：&ldo;什麼？竟有這等事？&rdo;
&ldo;千真萬確，今日前去大佛寺上香的人不少，城裡已經傳遍了，明家也派人到處找著。&rdo;
&ldo;怎麼了？&rdo;見他臉色不對，喬夫人抬頭問道，&ldo;是什麼大事啊？&rdo;
喬清池握著手來回踱了兩步，急得不知如何是好，&ldo;龍脊山山崩了！&rdo;
喬夫人&ldo;啊&rdo;了一聲，&ldo;想來死了不少人……&rdo;
他嘆氣：&ldo;明霜在裡面！&rdo;
&ldo;什麼？&rdo;喬夫人神色大變，&ldo;這可了不得，她若是死了，咱們家這門親可就泡湯了！&rdo;
&ldo;見到屍首了麼？&rdo;
家僕訥訥地搖頭：&ldo;沒，這天災來勢洶洶，把道路都衝垮完了，等回過神，原地裡啥都沒剩……&rdo;
&ldo;沒找到屍首那就是還活著！&rdo;她慌了神，擺手就喝道，&ldo;還不快去找！多帶些人去，活要見人死要見屍！&rdo;
山上有條瀑布，水流是從那裡出來的，鋪天蓋地的將人吞噬進去。自從上次溺水以後，明霜就像魔怔一般，怕水怕得要命。
春日裡的池水儘管柔軟卻冰冷刺骨，她在其中浮浮沉沉，手指想抓住從身邊流失的東西，但除了泥沙，掌心裡空無一物。突然之間，似乎有人扣住她手腕，緊緊拽著……
睡夢裡，她回到了十多年前。
陽春三月，繁花滿街。
江南城郊的杏花紛飛如雪，她趴在車窗外張望，娘親就坐在她身旁，容貌已經模糊不清了。
&ldo;娘，花都開了，回家給我做糖吃吧？&rdo;
不知道有沒有回答她，話音剛落，視線裡天旋地轉，什麼也看不見，馬蹄聲噼裡啪啦從耳畔掠過，滿目鮮紅。
明霜皺著眉睜開眼，火堆里正爆出一個小火星，嗶啵嗶啵作響，鼻中嗅到濃烈的潮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