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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祠堂內。
這並不過分。
清明之後霧氣繚繞,這日方才放霽。
晴空如碧,天氣尤溫,最適宜郊野掃墓。
楚家祠堂在遷到京城之後又被楚思冕細心修葺了一番,比之其他貴胄靈冢也毫不遜色。森宏雄偉,墓園門前栽種著兩派參天古松,瓊枝玉掛,白牆黑瓦,給人一種凌寒鎖霧的素潔感。
宗祠背襯山巒,內裡白石甬路,正寢闊達雍容,圍繞正寢有儲藏祭器、遺書的小房子,環繞成一個獨立的建築群。
按朝廷規定,祖塋乃魂靈依庇之所,不再孽產之中,即使是獲罪的家族也可以保留。
所以這裡並食著許多落難的楚家族親,他們沒有面目返回家鄉,只依靠山腳下的兩畝薄田維持生計,不必說是窘困無疑了。
祠堂前的黑油大門下正蹲著幾個閒聊打屁的楚氏宗親,猛然看見一輛馬車瀟瀟馳來,不禁一愣。
由於祠堂建造了荒僻的山腳下,平時很少有人過來,今天怎麼會突然來了一輛馬車?
更讓他們感到詫異的是,馬車後面還另外拉了一輛板車,上面赫然放著一口棺材。
雖然祠堂本身就是供奉人靈位的地方,但乍一看到棺材還是讓人心頭不爽。
馬車駛到門前,從裡面走下一位身著樸素釵裙的少女,定睛一看竟然是楚昭兒。
這些族親在楚昭兒得勢的時候也都曾一個個鞍前馬後對她恭敬有加,為了討得她的賞賜可謂好話說盡。當時楚昭兒年輕不懂事,覺得他們拍馬屁的樣子很有趣,自己十分受用,如今再看著這一張張勢利圓滑,醜惡可憎的臉突然感到噁心無比。
她抱著父親楚思冕的靈牌篤篤地走向祠堂門口,目不斜視,雙眸炯炯放光。
楚家的族親起初驚訝,楚昭兒的出現不僅讓他們詫異還有些莫名的害怕,但轉念一合計,這樣一個小女子有何好怕的?
想到這裡,幾個族親不約而同地雋永一笑,一看心裡就沒憋什麼好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