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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t;噢,南希。&ot;他一把抱住她,把她貼向自己。他襯衫的一粒紐扣壓到了她的胸骨上,讓她覺得疼痛。他飛快地放開她,&ot;來,我給你買機票。只要我的飛機上還有座位,花多少錢我也不在乎。&ot;
&ot;格雷,我不能這樣做,不能就這樣和你飛回英國。&ot;
&ot;為什麼不行?你要和你的男友先談一談,看看我是不是值得你這麼做?&ot;
&ot;不,當然不是。和他沒有關係。&ot;
第74節:第六章 詩人的妻子(1)
&ot;讓你的室友幫你收拾東西,用船運到英國來,貨到付款。你可以寫信通知你的上司和銀行。還有什麼……你的汽車,你可以把鑰匙留在這裡,給你媽媽打電話,讓她過來開走。如果你打算留在那裡,她可以替你保管或者幫你賣掉。快點,南希,如果你愛我,現在就跟我走。&ot;
她很矛盾。她的一部分理智在抵制他的催促,而她身上魯莽的興奮感則答應了他的要求。多麼奇妙啊,過著冒險一樣的生活,過著神話一樣的生活。英俊的王子一求婚就馬上答應他,讓幻化成動物模樣的天神載她漂洋過海到歐洲去。他不完美,但他是她的夢中情人。她當然可以透過朋友或者郵件的方式處理好辭去工作、賣掉汽車之類的瑣事。
&ot;快答應我。&ot;他催促說。
她張開嘴,想到什麼,退縮了,她說:&ot;我辦不到,我的護照還在奧斯汀。&ot;
第六章 詩人的妻子
當冰冷的腐肉變成鮮肉,當厭惡變成愛好,你會問道:&ot;這怎麼會可能呢?&ot;答案是,可能。答案是,可能。
--喬伊斯-卡羅爾-奧茨《感恩》
在她趕到他身邊之前,她已經等待太久了。
經過兩個月的準備,她結束了自己原來的生活:賣掉了一切她那兩個行李箱裝不下的物品,舉行告別晚會,改寫她的作品,在自己腦海中重塑格雷厄姆-斯多利的形象,直到他成為自己所愛的那個男人--她未來的丈夫。她不再懷疑自己要和他在一起的熱切願望。
當他們在倫敦蓋特威克機場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見面的時候,他說的第一句話卻是:&ot;你剪掉了你的長髮!剪掉了你美麗的頭髮--為什麼?&ot;他的話語中帶有明顯的責備語氣。
從十六歲起,她就一直留著又長又直的頭髮,就像個童話中懶散的公主。她之所以剪掉頭髮,是因為在經歷了很多的苦惱之後,她已經足夠成熟,要開始她新的生活了。&ot;難道你不喜歡?&ot;她問道。
&ot;沒關係。對不起。這樣很好。只是我更喜歡你美麗的長髮。&ot;
&ot;你應該早點告訴我。&ot;一種懊悔慢慢浸透她的全身,那是一種緩慢而悠長的疼痛。他看起來比她記憶中的那個他更為普通、矮小和蒼老。他嘴邊的皺紋更深了,甚至他的藍眼睛也褪了顏色。
他微笑著。那是種僵硬的、令人難以欣慰的笑容。&ot;別往心裡去,&ot;他擁抱著她,&ot;歡迎,歡迎。我應該先說這個的。那沒什麼要緊的,我很高興你來這兒。&ot;當她緊緊地、長時間地回抱他的時候,她知道自己犯了一個錯誤:他們並不屬於彼此。但她並不後悔來到此地,因為機場外就是倫敦,是英國,是她在幻想中遊覽過的地方,是在她生活中原本只存在於書本中的地方。格雷厄姆的很大部分吸引力來自於他的英國做派,來自於她的一種設想:深入他的生活,從而從內心來感知他的英倫風格。
他開著自己那輛小巧的黑色英國車,載她而去。車向北穿過倫敦南部到達中心,一路上他不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