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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我讓赫丕打來兩桶洗澡水,放在房內,喚醒巫王,讓他在房裡洗漱。
“巫王在我房內,你可要替我保密啊。”
走出房間,我拉住赫丕對他說。
“公子,不是我說您,把他留在房內,要是大王知道了,就算是您,估計也擔當不起啊。”赫丕搖著頭,一臉愁容。
“那你到底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呀?”
“我這自然沒問題。要是大王問起來,就說沒注意好了。只是公子您……”
“沒問題就好。至於其他,你就不用擔心了。”
關上門後,我就蹲在門口,跟他一起看著庭院裡被風搖落的黃葉。
到了飯點,赫丕為我去膳食堂打來兩份飯菜,還偷偷帶了一壺酒。
“公子,這可是好酒啊!上次大王賞賜給我的,你拿著跟巫王慢慢喝。”
“謝謝啦。你對我真好!”
他有些不好意思,撓著頭皮說:“公子要是記得赫丕的好就好了。”
“怎麼會不記得呢?咱們是兄弟,放心吧,都記在心上呢。”
我邊說邊在他的胸膛來一拳。
“這樣就好,這樣就好。”赫丕笑嘻嘻地走開了。
我走進房裡,巫王早已洗漱完畢,正拿著我的剪子,對著鏡子修剪雜亂的鬚髮。
整飭完畢,我瞪睛一看,活像是年畫裡的托塔天王,標準的國字臉,橫眉豎眼,額寬唇厚,高鼻樑大耳垂,英武無比。
“怎麼樣,本王這形象?”
巫王在鏡子前端詳著自己的尊容,朗聲地問道。
“俊朗、威武。這模樣,依我看,義父前身應該不是太上老君的殿前童子,而是托塔天王。”
“瞎說。你這話要是被師尊聽到了,準罰你禁閉。要說李天王,本王自信比他那模樣強多了。啊,你帶酒啦,好香啊!”
他放下剪子,轉身就來搶我手裡的酒壺。
“看你猴急的樣!一點都沒王者的矜持。”我閃躲到一旁,嗔怒道。
“別說那些沒用的,快把酒給我!”
我沒理他,徑自將酒菜一併放在窗前的案桌上,擺上碗筷。
巫王走了過來,拿起酒壺就咕咚咕咚地喝了起來。
“省著點,就這一壺。”我提醒道。
“啊!怎不早說呀,這大半壺都沒了。不解渴,不盡興。你真是個不孝的逆子,這麼小氣,才弄一壺酒!”
他擦了下嘴,悻悻地將酒壺放在桌上。
“誰小氣呀?喝酒也不叫上本王,嗯?”
糟糕,厲王來了!
隨後,就算是隔著房門,也能聽見他咚咚地腳步聲。
他怎麼就來了呢?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時候出現,那巫王藏在這裡豈不是讓他知道了,怎麼辦?
我一籌莫展,不知道如何應答,慌忙望向巫王,向他求救。
他倒好,氣定神閒,面不改色,一點也不著慌,難道他不知道自己是從天牢逃出來的逃犯麼?
“砰”地一聲,房門開啟了,厲王大跨步走了進來。
見著巫王,他倒沒覺著意外,哈哈大笑起來。
巫王不緊不慢地對他說:“怎麼,很好笑麼?”
“本王還以為是哪位稀客呢,原來是你!不過,本王早料到了,你一定是口渴難耐,出來找酒喝了。”
說完,他徑自走向案邊,拉過一條椅子來。
“來,本王陪你們兩個一塊喝。”
他招呼著巫王和我,我們三人圍著案桌三面落座。
“就一壺酒哪夠喝?這可是你的地盤啊,不盡下地主之誼?”巫王拿眼瞟了下他,埋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