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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弉,我們接下來怎麼辦?這樣搞下去不行的了。’說著,小六子來來回從那發臭的褲子上摸索著,掏出了四五張十塊錢的紙幣,攤在地上。
‘我看,咱們撐不了兩天了。’哥哥也把全身上下摸了個精光,最後把一張一塊錢、三張五塊錢、四張四塊錢的紙幣丟進了小六子的錢裡。
‘阿鳳,你那兒有嗎?’小六子抬頭問了我,我搖搖頭,打小時候起,我手上就沒真正拿過錢,有錢都是交給父母,吃穿的也從來沒愁過。
‘我看,這兩天咱們要是不找到工作,只有兩條路了,要麼去睡天橋,要麼留點錢坐拖拉機滾回去了。’小六子悻悻地說。
哥哥這時沉默不語了,我的心,開始悲傷起來,也沉默不語,況且,讓我說,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我的腦子簡單,生活經驗又匱乏極了。
‘我覺得,咱們下午得出去找工作。’小六子頂著一雙熬了幾天夜的黑眼圈,弱弱地說道。
‘去哪兒找?’哥哥呆呆地盯著髒兮兮的地板,雙手抱住微曲的膝蓋。
‘不知道,路上隨便問問看?’小六子嘆了口氣,也呆呆地望著地板,彷彿那兒有招聘啟事似的。
牆上的秒鐘滴滴答,打破了這個狹窄空間裡短暫的沉默。
‘阿鳳,你呢?這房間咱們待不久,中午就要退房了,我們今天找不到工作的話,可能就要睡天橋了。’哥哥抬起頭,目光呆滯地望著我。
‘我跟著你們。’出來是一起出來的,睡天橋的話,肯定要一起,做什麼我也不想跟哥哥和小六子分開,在這個陌生的大城市,除了他們,我別無所靠。
‘行,那我們先休息一下,等下把房間退了,出去找工作。’小六子麻溜地起身,向衛生間走去。
哥哥開始整理起吃完東西后的殘渣,我低頭,聞到了衣服裡那股酸臭味兒夾雜著菸草味兒,無奈地嘆了口氣,起身,把自己帶來的包裹開啟,掏出了一套換洗衣服,用紅色塑膠袋包著,下床。
‘哥哥,我去換下衣服。’說完,人朝衛生間走去,過了長長的走廊,來到盡頭,便是衛生間了。我走到最裡邊的那間,推門而入。裡面光線昏暗,只一盞小燈泡高高懸掛在牆壁上,洗手盆也沒有,廁所門旁門最底下放著一個表面裹滿水泥,裡面沾滿水垢的小桶,桶的旁邊,便是一個出水的水龍頭,此時正一點點往下滴水,發出清澈而溫馨的聲音。
我把袋子放在溼漉漉的暗灰色地板上,人在水桶旁蹲下,擰開水龍頭,雙手拱著舀了兩三次水潑到臉上,再舀了一把水灌進嘴巴,舌頭來回倒騰幾下後,把水吐了出來,那隔夜的口臭也隨之減淡了些。我心滿意足地站起身子,把舊衣服褪下,俯身拿起新衣服挨個換上,末了,把皮筋摘下,以手指為梳子,來回理了下頭髮,紮了個丸子頭,再把舊衣服裝回袋子裡,開啟門,向房間走去。
還沒走到門口,遠處傳來了聲聲吵鬧:
‘憑什麼讓我們多付錢?憑什麼!’
‘是啊!憑什麼?’
‘你們把房間弄得這麼亂就不說了,還超過了五分鐘,要不是我來催退房,你們還要賴多久?快,把罰款交出來,20塊!’一個身材圓滾滾的中年女性手插著腰間,氣沖沖地喊,那聲音,把旁邊的燕子都給震到離了巢。
‘憑什麼!憑什麼!’小六子氣得火冒三丈,掄起手就想揍人,哥哥把他拉了回去。
‘好啊你們,仗著人多欺負我,我最後問一句,交不交罰款!’她拿起手機,火速撥下一串號碼。
‘不交不交誰愛交誰交,我們只交房費!’小六子上躥下跳的,就差拿起腳底的鞋揮過去了。
‘好啊你們,你等著,我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喂,警察同志,這兒有兩個青年在尋釁滋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