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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不知走了多少步路，我和哥哥沉默地往前走，小六子和大哥有一句沒一句地搭著話，忽然，在一個轉角處，閃現了兩三個人影，接著，大哥、哥哥和小六子都消失了，我的心，砰砰直跳，彷彿下一秒就要蹦出來，與地面來個親密接觸。
‘哥哥，小六子......哥哥，小六子......’我的吶喊聲在空曠的地面上擴散開來，最後又回到了我的耳畔。四周黑，黑得只抬頭看見星星點點；周圍靜，靜得只有一兩聲蟲鳴鳥叫。
我感到恐懼一點點爬上的的身體，然後由著細胞在我體內散開，突然，我雙腿一軟，癱坐在地面上，我想喊，可是聲音沙啞了，我喊不出一個字；我想撐起身體，可是它彷彿不再是我的身體，由不得我的意識使喚；我想舉起手擦擦被淚水浸溼的臉頰，可是，我的手居然笨重得像石頭那樣，舉也舉不起來。正在我快要被恐懼淹沒時，眼前突然又出現了人影，他們慢慢地向我走來。
‘大哥，你不是說不貴嗎？二三十塊搞定，怎麼我那個要了一百塊，早知道那麼貴，還不如......’是小六子的聲音，我的身體這時慢慢恢復了活力，可是人卻開始啜泣起來，我的肩膀抖得厲害，根本管不住它。
‘阿鳳，你怎麼了？’黑暗中，哥哥扶起了我，透過遠處而來的一絲絲光亮，我第一次看到了哥哥臉上的紅暈。
‘嗚...你們...你們去哪兒了？我都找不到你們...嗚嗚...’我的淚水再也止不住了，趴在哥哥的肩上哭了起來。
‘不怕，不怕，沒事了，沒事了啊。’哥哥用手輕輕拍在我的肩膀上，這使我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了下來，我止住了哭泣。
‘我都說了，讓你別來，你偏要來，男孩子玩得，你女孩子家家的湊什麼熱鬧！’小六子不安慰我就算了，還責怪起我來，我的火氣一下子衝上了天靈蓋，可是又沒想好怎麼罵人，那股氣只得在咽喉那兒堵住了。
走回去的路上，誰也不說話了，空氣靜得彷彿有點異常。到了廠門口時，大家分開了，各自回各自的宿舍。臨別前，我注意到，大哥、小六子和哥哥的臉上，都泛著一式一樣的紅暈，那是在男生身上不該有的異常現象。一個又一個謎團在我心裡種下：
‘哥哥他們，到底去了哪裡？’
解開這個問題時，我們已經工作了三個月，每人攢了快一萬塊錢的工資，開開心心準備回家過年了。臨行前兩天，哥哥突然身體不適，去了趟廠裡的醫務室，裡面的醫療條件有限，醫生半天檢查不出什麼，只得喊哥哥去醫院檢查。那天，小六子專門請了假，陪著一起去，而我，留下來收拾大家的行李，順便上街買點大城市的特產，好帶著回去過年給家裡親戚嚐嚐鮮。
小六子和哥哥是晚上回到廠裡的，回來後，小六子和哥哥的臉上異常平靜，一如那天晚上步行回廠裡那樣。
‘怎麼了？醫生說什麼了？沒什麼事吧？’看到他們的表情那麼凝重，我止不住來來回同樣的話問了三五遍。
小六子和哥哥彷彿沒有聽到我的話似的，都臉鐵青著，頭沉沉地往下垂，彷彿下一秒就要掉在地上。
兩天後，我們順利地拿到工資，彼此沉默著回到了家。當天晚上，我心底裡的那個謎團終於解開了。
‘什麼？！你個小兔崽子，好學不學你學這個！快，把小六子那混小子給我叫來，肯定是他把你帶壞的！沒出去前的你不是這樣式的，阿奘啊阿奘，你糊塗啊！有了這個病，你這後半輩子還怎麼辦啊！我們家就要在你這斷根了啊！’我的養父說完這話時，右手撫著胸口，左手掐自己的人中，彷彿下一秒他就要被氣到原地倒下。養母跌坐在角落邊，一聲、兩聲來回啜泣著，硬是不敢相信自己辛辛苦苦養大的孩子，那個從小看著長大，人品各方面都沒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