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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他好南風,半點沒冤枉他!”
另一人道:“還曾經跟宰相家侄子爭男人大打出手,驚動了巡夜人!”
蘇湛默然片刻,懷抱著最後一絲希望,輕輕道:“彷彿都是當今入宮之前的事情?”
那二人見將軍如此,一時之間,反倒不忍再說什麼,打破他的希冀了。
蘇湛不語,其餘人卻按捺不住,紛紛道:“現在呢?近來聽聞風聲,他彷彿都改了?”
那二人蚊子似的哼哼了幾聲。
有人急了:“這說什麼呢?你沒吃飯啊!”
那二人也急了,大聲道:“我說他狗改不了吃屎!不知道從哪兒弄了個好顏色的娘娘腔,塞進黑衣衛尸位素餐去了!”
剩下的人立即急了,叫罵的,說要回豐州的,甚至說乾脆反了拉倒的,說什麼的都有,嘈雜異常。
直到發覺蘇湛神色黯黯,始終緘默不語,方才漸漸的息了聲音。
“將軍……”
蘇湛只說:“出發吧。”之後便再沒有說什麼了。
待到返回長安,已經是六月中旬。
烈日灼熱的炙烤著大地,一絲風也無,來自天南海北的旅人和商販或者騎馬,或者乘車,列成常常的一隊,依次進入長安城,懸掛在駱駝脖頸上的鈴鐺伴隨著前進的動作,發出一連串清鳴脆響。
蘇湛勒馬停駐,默不作聲的注視著高不可攀的長安城牆,神情之中隱約顯露出幾分蕭瑟的悲憫。
左右見狀,有些擔憂的交換一下神色,又催馬近前,低聲問:“將軍,您還好嗎?”
蘇湛說:“我還好。”
他催馬轉向入城的隊伍,頓了頓,又說:“我想起當年離開長安時的場景了。”
彼時他真正年少,只有十六歲而已,一心只想建功立業,北定河西。
少年身著甲冑,騎著那匹自己親手養大的駿馬蒼遼,腰佩長劍,意氣風發,飛馳過長安城門之後回首而望,在自己心裡許下了豪情壯志。
弓背霞明劍照霜,秋風走馬出咸陽。
未收天子河湟地,不擬回頭望故鄉。
時移世易,他重歸故里,當年伴他北上的駿馬蒼遼早已經戰死,而他,也並非大捷而返……
蘇湛想起若干年之前,年幼的他身著孝衣,同父親一道,在長安城門外迎接祖父的棺槨。
他嗚咽著哭得傷心,父親卻始終沉默,直到回到家中,才半蹲下身,雙手扶在他肩頭說:“戰死沙場,是將軍最好的歸宿。”
只是那時候他還不明白。
如今再度來到長安城外,故地重遊,蘇湛陡然理解了父親當時所說的那句話。
戰死沙場,的確是將軍最好的歸宿。
而他,大抵是得不到這樣的殊榮了。
常言講既來之,則安之。
已經到了長安,再多思多想,又有何益?
蘇湛搖頭失笑,吩咐一聲,正待入城,忽然見一個管事裝扮的中年男子帶著兩個小廝迎上前來,拱手道:“可是邢國公當面?”
“正是,”蘇湛道:“你是何人?”
那中年管事道:“小人乃是紀王府的管事。”
見蘇湛皺眉,急忙解釋道:“我家世子乃是俞大儒的弟子兼女婿,俞大儒聽聞天子傳召國公入京,心有擔憂,世子奉師命,請國公前去一敘。”
蘇湛卻搖頭道:“戍邊將領進京不去面見天子,卻先入王府,這是大忌,只因俞大儒曾教過我兩年課業,我才聽你說這麼多。世子既帶了師命,我便在城外長亭等候,若他不願前來,也便罷了。”
管事聽他語氣堅決,不敢違逆,只得道:“國公恕罪,且容小人回去通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