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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隨著風炙陽跨進顏府,便見一個中年男人迎了上來,褐色錦衣,碧玉束冠,神情雖是平淡,目光卻如矩火,下頷黑須被修剪得整齊,隨著他疾步快走而微微抖動。
他走路的速度極快,腳步卻絲毫不亂,可見是一個沉穩而小心謹慎之人。
待他走到離我們三丈之遙的時候便跪於風炙陽面前,雙手攤平相貼,附於額前,恭敬道:&ldo;微臣顏正卿不知皇上駕臨,有失遠迎,請皇上恕罪。&rdo;
風炙陽的神色在一瞬間變回了疏離與淡漠,他衣袖一揮,淡淡道:&ldo;顏卿家勿須多禮,朕今日隨性而來,未加告知,並非顏卿家之過,平身吧。&rdo;
&ldo;謝皇上。&rdo;顏正卿叩拜,站起身子撲拍衣擺,視線觸及我,隨即垂下眉眼,掩去一閃而過訝異:&ldo;不知皇上今日來顏府,是為何事?&rdo;
風炙陽道:&ldo;朕有事要與無霜詳談。&rdo;微微昂首,&ldo;怎麼沒見無霜?&rdo;
(ゝ&oga;?)
顏正卿的臉色微變,嘆了一口氣,神情頗為無奈。
風炙陽的嘴角揚起但不可聞的弧度:&ldo;無霜是否放了言,說不再見朕?&rdo;
&ldo;這……&rdo;顏正卿一臉鬱色,緩緩道:&ldo;正是。前幾日,無霜突然不知怎麼的,一臉忿然地從外頭回來,之後便扔了官袍,說是不要再在朝為官了,又說什麼有生之年再也不見皇上,就當沒有……&rdo;顏正卿暗暗睨了風炙陽一眼,踟躕道:&ldo;沒有皇上這個朋友。老臣……唉!老臣也拿他沒有法子。&rdo;
風炙陽搖頭嘆息:&ldo;他這是在與朕生氣。&rdo;
聞言,顏正卿急忙道:&ldo;無霜從小就是這個性子,望皇上恕罪!&rdo;
&ldo;朕欣賞的便是他這個性子。&rdo;
無霜天性隨心,愛便愛,恨便恨,視情為瑰寶,視愛為至聖,從不虛偽,亦不矯情。
(ゝ&oga;?)
就是這樣的性情,曾讓風炙陽,乃至端木澈都萬般的羨慕。
風炙陽擺手,示意顏正卿無需驚慌,&ldo;他不來見朕,朕去見他也罷。&rdo;隨後看了我一眼,淡然一笑:&ldo;這次他若是閉門不見,怕是會抱憾終身。&rdo;
顏正卿也隨之看著我,眸心閃過一道精光,隨後又成一臉平淡,&ldo;老臣這就為皇上帶路,請皇上隨老臣來。&rdo;
風炙陽微微頷首,執起我的手,隨顏正卿步入後院。
後院內,石子路九曲蜿蜒,直至水簾玉門。
過了那道玉門,便見一片火紅逼眼而來,成炎炎炫目之勢。
只見滿院子載滿楓樹,楓葉迎風搖曳,昭示著灼熱之意,就連石子路亦被飄落的楓葉覆蓋,見不著絲毫痕跡,便覺悠悠天地,紅光滿天。
(ゝ&oga;?)
就在那紅色緋曼的世界裡,一間翠綠的竹屋靜靜地立在中間。
&ldo;千紅擁翡翠,青山換笑顏&rdo;
竹屋的懸柱上便掛著這兩幅題字,據說乃是無霜親手所寫。
潺潺的水聲悠悠傳入耳中,我側首望去,便見竹屋的左側有一個三丈高的大水車,旋轉之盤隨著水勢緩緩滾動,不時發出嘩嘩聲響,濺出無數銀色珠花。
無霜的居處竟是如此脫塵脫世,近似幾分世外桃源之感,我不由看得興致盎然,也不由感慨,唯獨此處這般仙境絕世之地,方能配得上無霜這般謫仙風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