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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的改革者們,除了勇於創新,最為關鍵的便是依靠堅實的靠山。商鞅變法的成功,少不了秦孝公這一後盾支援;而秦孝公一死,商鞅即被車裂,人亡政不息,商鞅個人的不幸換來了秦國的大興。
當靠山消失,即便改革再成功,也難免有犧牲。張居正面對的局面更為險惡,且不說強大的保守勢力異常頑固,習慣於祖宗成法,牴牾張居正種種革故鼎新的措施。單名分上就存在莫大問題,明代內閣首輔在法理上不過是皇帝秘書,根本沒有裁斷政務的權力,他只不過是個名不正言不順的&ldo;宰相&rdo;。在這種氛圍中推行新政,阻力之大可想而知。
進行改革,不僅要有理論說服統治者,更要有實力說服天下人。
當初王安石變法,政策過激而超越民眾實際承受能力,一個&ldo;保甲法&rdo;弄得民不聊生,凡有男丁者莫不整日憂心;那個&ldo;方田均稅法&rdo;又觸動地主私利,得罪了政敵。反對派司馬光執政後也進行一系列改革,因方法得當反而有所進展。
張居正對此有獨到的認識體會,他在《資治通鑑直解》中說:&ldo;大抵天下之事,久則不能無弊,固宜通變,然須合乎人情。宜於土俗,從容改圖,而後天下蒙其福。宋至神宗,國勢頗不振矣,安石所謂變風俗、立法度,未為不是,但其不達事理,不識時宜,直任己見而專務更張,逐使天下囂然喪其樂生之心,而君子為之一空。有才而無識,可勝惜哉!&rdo;
張居正以一個大政治家的親身經歷,比較公允地評論另一位政治家,既非司馬光輩的頑固,又不若後世同情者百般為其辯護。他以史為鑑,先吏治再經濟,層層推進,穩健開展。
因此,張居正的反對者們沒有司馬光那樣理直氣壯,況且張相新政切中時弊,成效卓著,反對者只好首先從攻擊張居正個人操守著手。
孔老夫子有句至理名言:&ldo;如有周公之才之美,使驕且吝,其餘不足觀也已。&rdo;上位者即使有周公那樣出眾的才能,如果驕傲自大而又貪鄙小氣,那其他方面也就不值一看。畢竟,在那個道德至上的年頭,士大夫對道德的要求遠遠高過才能。
大明王朝文官集團中以氣節自負的&ldo;清流&rdo;,彷彿就是為了挑毛病才降臨人世,他們常與當道者對抗,以表明自身的清正與聖教的純正。他們為了反抗強權、博得名譽,可以犧牲一切,甚至不惜賭上大明王朝的命運。
樹大招風,處於輿論風口浪尖的張居正一舉一動無不被人廣為關注。張居正再神通廣大,也無非是個吃五穀雜糧的凡夫俗子,想要找其把柄,並沒太大難度。
兩宮皇太后、皇帝高度信任並依賴張先生,把朝廷大權全都委託給他,張居正也成為有明一代最有權勢的臣子。可權重遭忌,自古君主最忌諱的莫不過是大臣太貴,況且明代法理上已無真宰相,大學士的合法權力遠低於前朝宰輔,所以自打張居正秉政以來,很多人都非議他竊奪人主威福以自用。
崇禎年間,張居正著名的曾孫張同敞就百思不得其解地詢問朋友:&ldo;我曾祖的功業如今尚可見,為什麼史家多批評之詞?&rdo;
朋友答曰:&ldo;權與奸的差別不過毫髮之間,你曾祖是一位權相,權勢過重,因此怨恨他的人詆毀他,稱其為奸相。&rdo;
張同敞無奈地預設此說,後人尚且如此,遑論外人橫議?張居正不管這些,他清楚自己的能量,時常告誡下屬:&ldo;吾非相,乃攝也!&rdo;(我不是宰相,只是代行國政。)
得罪了一群人
自古文臣死諫,尤其那些握有&ldo;尚方寶劍&rdo;的御史、給事中們&ldo;唯恐天下不亂&rdo;。言官官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