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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城用力眨了眨眼睛,將睏意擠掉,面前多了自家的貨,和一隻白皙的手,骨節分明,細直而又修長,指甲剪得很整齊,看不見一點白色。
談城摁了兩下計算器,摁下第一個數字的時候就在心裡罵了自己一句,四樣東西的價錢全是個位數,根本用不著輔助工具計算,笨拙的樣子彷彿自己當著那人的面親手在腦門上寫下三個字,「低學歷」。
「就三十吧。」談城鬱悶的把計算器扔到一邊,從櫃檯裡拿出一個藍色薄皮本,翻開快要掉落的封面,裡面空白一片,他又從下面摸出一根不知道閒置多久、筆身沾滿了厚重灰塵的碳素筆,用力甩了甩,日期寫了三遍才寫出水兒來,認認真真把那人挑選出來的東西詳盡記錄在剛被拿來充當「記帳本」的田字格本上。
談城並不知道,他寫字的時候神情很專注,他已經很久沒碰過筆寫過字了,差點忘記簽名的簽該怎麼寫,食指抵住下巴想了半天,才半信半疑的寫完了所有要記錄的內容,把筆轉了個個兒遞給那人。
接過筆的時候,那人的指尖碰到了談城的拇指,冰涼的觸感讓他不禁低頭,看見被自己寫的歪歪扭扭的一段字後面,簽下兩個漂亮的正楷字。
宛忱。
「明天還你。」簽完,宛忱把本和筆都合好,抱著懷裡的東西就要往外走。
談城趕忙叫住他:「給你拿個袋。」說完,從櫃檯裡胡亂扯下一個薄塑膠袋,將宛忱身上的東西扒拉到袋子裡繫好結重新遞給他。
接過袋子,輕聲說了句謝謝,推開玻璃門,門上的風鈴發出一聲輕盈空靈的脆響,尾音弱下去的時候,宛忱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店鋪門口。
談城站在門前,看著風鈴出神。
「你什麼時候開始讓人賒帳了?」女孩左右橫掃兩眼,伸長胳膊把櫃檯上的抽取紙盒拿過來,抽出兩張飛快抹掉嘴上的紅油,力度大到連口紅一塊抹了下來。
她拿起高仿包裡的隨身鏡和劣質口紅,對著只勉強能映出嘴唇的狹小鏡面沒什麼技巧的塗著紅色,塗完用力抿了兩下雙唇,滿意的揚起一抹笑容。
「晚上去不去酒吧玩兒?」一支簡單的口紅就能讓女孩喜笑顏開,她從位子上躥起身,跑過去抱住談城,在他側臉上留下一個完整的唇印。
「不去。」談城條件反射抬手抹了把臉,嫌棄似的拿起紙把手背上的紅色擦掉。
「你女朋友可要被別人搶走了哦。」女孩對自己男朋友的表現熟視無睹,依然討好似的撒嬌,渴望能多博得一點男友的關注。
「隨便你。」談城把手從她懷裡抽出來,繞到旁邊的桌子上拿起煙包夾出一根煙,用腳把散落滿地的垃圾和塑膠袋歸攏到一起,縮在櫃檯後面的轉椅上打火機啪的一聲響,口鼻間瀰漫的劣質煙香讓他舒服的眯了下眼睛。
有時候他會下意識拒絕這種氣味,斷開的時間一長,又有點想念。
習慣真是一種可怕的荼毒。
「談城,我韓麗麗可是你名正言順的女朋友,你就這麼對我?」名字起的毫無新意的女孩跺了下腳,氣鼓鼓的看著他,單肩包的金屬鏈子從肩膀上滑落,纏在她臂彎處。
「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又不是我媳婦兒你倒挺『自覺』。」談城依然眯著眼,陶醉在自己營造出的迷離煙氣裡,任由熟悉的味道麻痺自己的神經,意識很快變得稀薄起來。
韓麗麗哼了一聲,扭頭踹開門瞬間跑沒了影,店鋪終於久違的安靜下來。
談城實在享受此刻來之不易的清閒,鈴鐺聲漸弱,思緒也跟著遊離體外,電視機的訊號終於對上了弦,裡面傳來電視購物導購員的聲音,湊巧是個渾厚低沉的男音,極具催眠功效。
談城將腳後跟搭上櫃檯,左手隨意放在身側,夾煙的右手順著轉椅扶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