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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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聞書被劫後的第三十三天,我一夜沒睡。佛家說,三十三重天是離恨天。林先生說君聞書被劫是由於恩怨。是誰做的我不知,但無論是誰,冤冤相報何時了。我在香爐前貢上荷葉,佛家說,三界眾生以□而託生,淨土的聖人則以荷而化身。因此,荷花表示清淨的功德和清涼的智慧。君聞書曾說,荷者,合也。無論是什麼,過去的都過去吧,阿彌陀佛,天可憐見,合了吧。我在心裡默默唸叨著,我從不求人,菩薩,求你合了吧。
第三十八天清晨,我矇矇矓矓地剛要睡去,遠遠聽見侍槐嘶啞的聲音響起來,在天光微亮的清晨顯得有些恐怖,“司杏……司杏……少爺……少爺回來啦,回來啦……”他失聲痛哭。
回來了!君聞書回來了?!
我掀開被子跳下床,幾個家丁抬著一扇門板走進來——上面躺著一個人,我跑過去一看,是君聞書,瘦了兩圈,就剩下一副架子了,他雙目緊閉,臉色灰白,沒有一絲血色,頭髮糾結成一團,衣服髒得辨不出顏色,垂下的手臂隨著門板一晃一晃的。我不敢動,氣兒都不敢喘,眼睛盯著門板慌張地扯住侍槐,“侍槐……他是……死的,還是……活的?”
侍槐抹了把眼淚,“有氣兒,有氣兒,咱少爺還有氣兒。”我兩腿一軟,跪在地上哇哇地哭起來。
君聞書,你回來了,你終於回來了!
剛把君聞書放在床上,院子裡就響起一個蒼老無力的聲音,“三兒,三兒,我的兒啊,你在哪兒?讓為孃的看看。”我出去攙著她,她的眼睛紅腫,頭髮蓬亂,身上的棉袍有一半拖在地上,身子不斷顫抖著,似乎只剩下最後一點兒能量。
她一進房門就甩開我,撲到君聞書床前,“三兒,你可回來了,你可回來了呀!娘對不起你,是爹和娘對不起你,你可要了為孃的命了,你是孃的命呀……”她抱著君聞書放聲大哭,嘴裡反反覆覆地念叨著“是爹和娘對不起你,你是孃的命呀”,母子連心,哭聲哀切,我們也都哭了起來,一時間房裡哭聲一片。
我擦了把淚,“侍槐,快請郎中和林先生。”
“郎中早就讓人請去了,林先生那兒我這就去。”侍槐原本跪在地上,跳起來迅速地跑了。
我給君夫人披上衣服,勸她道:“夫人省些力氣,少爺回來了就是好事,您莫哭壞了身子。”她不理我,又哭了一陣兒才慢慢地直起身。
我拿了梳子,輕聲說:“夫人,郎中一會兒要來,要不,我給您梳梳頭?”她仍盯著君聞書,有些呆滯地點點頭。我蘸了水慢慢地收拾著她的頭髮,她突然回過頭看了我一眼,又轉過去看了一眼君聞書,然後擦了擦眼睛。我一怔,君聞書躺著,在他面前,我給他娘梳頭!
我心酸起來,多少次面對面與轉身,多少次對立與爭取,這一刻能說什麼?
郎中來了,號脈後搖搖頭,“令郎的頭部受了打擊,飲食不繼,又受了風寒,侵入六腑。這病,難說……能不能起來,就看底子壯不壯了。”
我扶住床欄杆,勉強穩住身子,才走過去扶君夫人。“郎中,我求求你,治好我家三兒,他是我家的命,我的命啊!”君夫人崩潰了,跪在郎中面前,捶著胸口瘋了一樣地拉著他。郎中嚇了一跳,趕忙躲到旁邊,“夫人可折煞我這餬口的老頭兒了,實在是醫術有限,夫人還是另請名醫過來看看吧。”
我拉著她,“夫人,快起來,少爺那樣都回來了,能好,肯定能好。夫人,您快起來。”君夫人全身似泥,哭倒在地上。我和待蕉把她扶上床,自己抹了把眼睛,讓人把全揚州城有名無名的大夫都挨個兒請來吧!
郎中一個個地來,一個個地走,說的話都差不多。林先生早來了,也聽了郎中的說法,每走一個郎中,他也搖頭嘆息一陣兒。
一整天,我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