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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理陽當即跪倒在地,將紅包舉至頭頂,恭恭敬敬奉了道:&ldo;岳丈大人,此等重禮理陽實不敢受,且請岳丈大人收了去。&rdo;
彭世農哈哈大笑,對亦百思不解的範成德道:&ldo;範老東家,有所不知,當日理陽初入大同曾給我鋪題匾,一字百兩卻分文不取,實是當日我便看重了他。曾想許以重金招了他入我彭家鋪櫃,給他五厘身股,鋪櫃隨他選。今雖未得願,卻意外招了女婿,範老東家,你倒說說,這女婿貴重些還是掌櫃貴重些?&rdo;便將當日範理陽下場題字的事件作了簡要說略。範成德搖頭,指了彭世農道:&ldo;你這親家甚是有心計,竟要挖了范家牆角,虧你想得出這主意來!&rdo;彭世農笑道:&ldo;此一時彼一時也。範老東家,你倒評評這個理,我按掌櫃分紅給他股金給他,多了麼!&rdo;
範成德笑道:&ldo;這實不多,理陽,既是你岳丈之意,你當收了去。&rdo;眾人紛紛笑道:&ldo;還不謝了岳丈大人!&rdo;
範理陽這才深深拜了。
&ldo;範理陽,你要記著!&rdo;突地彭世農喝道,將眾人嚇了一跳。
彭世農繃緊了臉道:&ldo;我只有這一個寶貝女兒,今日當著範老東家及各位商鋪同仁的面,我將玉媚一生託了給你,你定要善待她。你要記得,豈是我將女兒整個給了你,實是將我彭世農的性命交了你!曉得麼!如有欺負,別是我彭世農不容你,就是範老東家亦不會坐視不管!&rdo;範理陽鄭重地磕了頭道:&ldo;請岳丈大人、範老東家放心,理陽此生定與玉媚長相廝守、患難與共、生死相依!&rdo;彭世農點點頭,道:&ldo;你要竭盡全力幫襯少東家成其偉業,今日當了範老東家的面,我且多說幾句,定要恪守職責,圓範老東家的想頭!範老東家,天延村建起范家院落來,別是你先早早入住,當不要忘了我老彭!&rdo;
範成德一拱手道,大笑道:&ldo;若真有那一天,上樑之日,我便請彭老東家入席,如何!&rdo;彭世農笑道:&ldo;好,今日權是個約定!我在大同府就等這個信!&rdo;
一時,訂婚飯上齊,看那席面卻合了大同、代州府繁峙縣的習俗,一律以主食為油炸糕、糖餅,取高升、甜美之意。尚在飯間,范家便饋贈長命錢,首飾和油糕、糖餅等禮物。彭家亦回贈紅糖、豆子、帽子等,以寓甜美、生發之意。訂婚宴間,雙方定於明年正月十四為兩人完婚。
康熙十一年,晉北大同一帶普降大雪,僅是連降三天以上的雪就有四五場之多,氣候極是寒冷。整個大同府城內城外官道、街面好似壓根兒就一直被厚厚的冰層覆蓋,未曾化解過。街道、巷弄間一時成了孩童們玩冰車、坐雪橇、打&ldo;猴兒&rdo;、轉陀螺的絕好地。由南到北,從東到西,望眼遠近,一片白皚皚的世界。雪天漸長,風卻比往年小了許多,便是有也少了刺骨入髓的勁頭,反倒不覺得天冷了。只因了那雪,出門雖不方便些,乾脆在家守了熱炕頭,老婆娃娃一處坐了,聊年景、說閒話,卻是少有的逍遙自在。
臘月二十三一過,已是漸近年根,家家戶戶忙著趕製年貨。沿街面臨時搭建的豆腐坊、粉坊、糖餅鋪密密捱了,從早到晚,整個街面上方熱氣騰騰、餅香撲鼻,逗弄得孩子們早沒了玩的心思,齊齊聚了在餅鋪前眼巴巴地看那出廒入廒的活計,卻也略可解饞。逢著大氣做餅東家,就熱廒裡取一塊酥餅出來,扳了數份,一人一小塊,孩子們接了便一鬨而散。那沒吃到的便垂頭喪氣地又奔了做豆腐坊內,等著豆腐出鍋,討一碗燙嘴的&ldo;豆腐腦&rdo;喝。
往年孩子們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