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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範成德,彭世農吩附門人道:&ldo;快快喚老高,到我這裡來。&rdo;不多時,高常原過來,一進門道:&ldo;彭東家,莫非范家人已有對策?&rdo;彭世農一曬道:&ldo;這個老傢伙,趁著勢一股子將挑子甩過來。&rdo;高常原道:&ldo;彭東家也是善心,想來自是擔了些責?&rdo;彭世農道:&ldo;我不擔怎的?難不成一推二六五,稱這事與我無關?說來誰信?這主意原是有些陰暗,見不得人,傳出去於我大大不利。現下已勢成騎虎,上得下不得,當初原不該使這法兒。&rdo;高常原急道:&ldo;彭東家,萬不可就此干休。縱虎歸山,其患無窮,這個理難道彭東家不知麼?&rdo;彭世農道:&ldo;豈有不知之理?近日來,顯見得&l;天字號&r;陷入群龍無首之地,與&l;天德成&r;聯幫商家均四處打探訊息,苦於應付這意外之事,生意上自要受影響,聽說姜獻豐等一干人已於半途棄車馬逃得不知所向,這正好順了我意。原想將範理陽、賀雲鵬等一干人盡拘了牢裡,困得月光景,不想那範忠庭倒是大義,一人擔起責來,倒弄得我等陷了被動。&rdo;高常原眼睛一亮道:&ldo;何不再使些力來,將其他人等一網鎖了乾淨?&rdo;彭世農道:&ldo;錯!你不看範成德那老傢伙已到得大同府,明意上是奔著營救他兒子來,實質是坐鎮大同府,控制局勢。忠庭他當然得顧及,卻非主要。&rdo;高常原道:&ldo;莫非他不在乎他兒子生死,這卻是邪乎。&rdo;彭世農道:&ldo;非也。我雖說了是由鋪號掌櫃做此下策。可那範老東家,你當是三歲小兒,直信了你去?他已懷疑是我從中授意,只是未點破罷了。此番想來,我也是糊塗,半世徵戰商界,誰知臨老竟與年輕人做出這等不規、不謹之事。&rdo;高常原驚道:&ldo;彭東家,此事當三思,我等並非要將范家置於死地。況我已遵照東家意思,使了銀子照應範忠庭這小子,已算網開一面,若真正追究起窩藏朝廷軟犯的罪責來,那範忠庭豈是一死可解的。東家且想,這商界有手段齟齷、不光彩,卻萬非藏汙納垢、魚龍混雜之地。那範忠庭為自家利益,當日糧車被劫,自就告知官府解決了事。誰知他竟擅作主張,也不知使了什麼手法,倒弄得匪幫內訌,數十條人命悉數被殺。我晉北佛教聖地,原講以善為本、不存殺念,而這範忠庭卻違佛之道、背善之義,開殺戒、滅人性,況又私自收留匪徒,為己所用。此等上違天理、下抗聖上的行徑已是大不敬、大不順。與此等人講公平,老東家心胸實是亦可嘆可點之極,傳出去,這大同府莫不為老東家之舉伸大拇指,卻何曾有得卑劣之說?若依了我,純淨商界,除疥癬之疾,實是還商界一個公道、明朗,老東家萬不可因此自責。&rdo;彭世農道:&ldo;理雖是這個理,可當眼下實是因我彭家設陷於前。這個責作任卻是橫豎要擔起起來的,尤其是正值當下商家爭糧道、謀大業之際,顯見得倒印證了我彭世農挾私報復之嫌了。也罷,如若真能給商界一個清淨之所,我這心跡對天可表、於地可鑑,縱負了這不光彩的名兒也值了。&rdo;高常原道:&ldo;彭東家真俠義人也。&rdo;彭世農道:&ldo;歸根結底,現下範忠庭總是困我入獄,遍嘗了苦楚。記住,好生通曉官衙,打點些銀兩,萬不可讓範忠庭吃了大苦,方可平了我這心。&rdo;高常原道:&ldo;彭老東家,且請放了心,我這就去辦!&rdo;
彭世農沉重地點了點頭,又道:&ldo;至於範忠庭出來,不可操之過急,要掌握一個火候,你可明白?&rdo;高常原笑道:&ldo;這事何勞彭東家吩附。&rdo;
時近深秋,枯葉兒隨風四處飛舞,先是零零散散的一片兩片飄落,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