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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忠庭、雲鵬他們倒闖了一條路出來。這糧食為何北上大同、柴溝堡一帶銷了?那地兒土地貧瘠,瀕臨極地,多是顆粒無收,我們組一個車隊,重新創一條路線出來,就是沿了代州、應縣、邊家寨、大同到柴溝堡,倒是路途遠些,這路上卻藏有極大的商機。&rdo;範成德道。
劉掌櫃道:&ldo;東家今日氣色極好,該不是忠庭他們有什麼好訊息吧?&rdo;範成德連連點頭,笑道:&ldo;比起他們來,我們這想望顯見是有些老了,有個坎我們就前狼後虎的怕出岔子。確實有個好訊息,&l;天香居&r;開業半年多來,你道是個什麼景象?&rdo;劉掌櫃奇道:&ldo;二千兩本銀難道全回來不成?&rdo;範成德笑道:&ldo;豈止本銀,僅八月節後至此不到三個月,竟賺得利潤三千餘兩!雲鵬這娃卻是義氣,我原本不想要他那銀兩,不想他全投了飯莊。&rdo;
晉北商鋪本有一條不成文之規,凡入駐商鋪效勞夥計,自掛了號兒,便身屬東家。開店設行均有東家出資組莊,再選派人手經營,凡入鋪子弟不得以任何個人名義設莊。這即意味著一旦入鋪,便與東家結了經濟盟,容不得單幹,自行謀利。鋪內各商家即視為同道,若想自立鋪號,須拜祭東家,由東家昭告商鋪同仁盡行除名方可。若私自單立,形式上商家自無權干涉,卻得不到各商鋪支援,亦是在別處商鋪面前也絕無生存之地,不與他結交,這等商戶,在商界有&ldo;背主&rdo;之譽,儘是資本雄厚,卻無立足之地。劉掌櫃知曉,昔年,繁峙縣城仝東家在代州開有一處雜貨鋪,內聘了一晉中掌櫃,經營得法,生意自是紅火熱鬧。連續兩次分紅,掌櫃分得千餘兩銀錢,便由他個人出資在當地開了一家鋪櫃。誰知,開得半年生意極是蕭條不說,原是關係好的商鋪掌櫃夥計見了他態度大變,一打聽,竟是沾了&ldo;忘恩&rdo;、&ldo;背主&rdo;的嫌疑。無奈之下,只好向東家提出辭職,捲了鋪號,灰溜溜回了老家。
劉掌櫃清楚,賀雲鵬既入范家商鋪,他斷不會不明白這個理兒。
當下,劉掌櫃問道:&ldo;聽說少東家他們竟收了邊家寨人等入夥?&rdo;範成德道:&ldo;是有這事,不過他們原是老實本分的百姓,為了討口飯吃罷了,倒是些義氣漢子,給他們口飯吃,便自心安,倒多些安穩了。苦這天下百姓都有地可耕、有房可做、有飯可吃,誰還走那條險道?&rdo;劉掌櫃嘆了口氣道:&ldo;正是這理。想那朝廷若給我等萬千百姓鋪條道出來,這天下豈不是太平無事麼?&rdo;
範成德道:&ldo;這該是高高廟堂之上的人所慮的,我們商家,積貨分流、繁榮市集、富裕百姓,自盡本份也是了。&rdo;劉掌櫃點點頭。
範成德撫了一把鬍鬚,道:&ldo;眼看一年到頭。我倒有個意思,請各商鋪掌櫃北上大同,一則看看他們經營的莊子;二則可取取經。你想,半年光景,&l;天香居&r;後來居上,生意做得通暢,想來自有過人之處,或許有些借鑑的地方,亦未可知。&rdo;
劉掌櫃眼睛一亮,笑道:&ldo;對呀。如此一來,即便在繁峙境內開店,將那法子移過來,莫不是全盤皆是贏利!&rdo;
範成德一拍桌子,道:&ldo;好,這就定了。你且寫些書信,讓各商鋪掌櫃早作準備,我們三四天後就動身,和幾個夥計一道上大同!&rdo;
得到範成德快馬來信,範忠庭自是十分欣喜。仔細算計著他們的行程,於第六日一大早,留賀雲鵬招呼店內生意,自率了範理陽和姜獻豐從城內驛戰租了三匹快馬,出大同城外官道上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