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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恨那個名叫喻音瑕的「壞」女人。
恨,卻又代表著,我還愛她。我愛她,我不否認,因為這也是事實。
所以我趕走了她,把她送去安全的地方,和她最親的人一起。喻音瑕,我已對你仁至義盡。
她哭著對我說了很多「對不起」,卻沒說過一句「你聽我解釋」「求你原諒」之類的話。她清楚地知道,她做的事,沒有解釋的必要,她也沒有任何資格請求我這個受害者的原諒。
喻音瑕,我們就到此為止吧。
我送你的簪子,手帕,統統都很礙眼。我毀了它們,省得令我難堪。
喻正清寫下的字據也沒用了。我撕了它,讓你親眼看看,我和你的關係就如同這張撕毀的字據,破鏡難圓。
叱吒上海灘的鏡爺和強爺,窮困潦倒,狼狽至極。
卡恩死了,喻正清也該死。可他,是她的父親,是和你流著相同血液的人。
我竟然,下不去手。
於是我對徐偉強說:柏楊他們的死,是陳旭那幫人幹的。
他看著我:陳旭殺了我們的弟兄,佔了你的宅子,傷了安熙,必須拿死來謝罪。
陳旭手下有兵,人多勢眾。
我們的人在安宅外潛伏了好幾天,遲遲找不到機會下手。
不久,日本軍隊登陸上海。陳旭迫於局勢也率軍加入了抗/日戰爭,這個時候,我們都是中國人。
安熙的傷還未痊癒,上海危在旦夕,他毅然而然回歸他的陣營,奔赴前線。如月支援他,也去往我軍後方加入了醫療隊。
和他們道別時我才知道,戚老闆,也有隱藏身份。
安熙臨行前對我說:姐,打仗的事你就別摻和了,你去租界待著,好好搞事業,賺洋人的錢,等我們打贏了仗回來,你才有錢養我和如月。
我對他點了頭。
「等你回來」這句話,哽咽在了我的喉嚨。
我緊緊地抱住他,在他額頭上重重地親了一下:安熙,你是爸媽的驕傲,也是姐姐的驕傲。
我又緊緊地抱了抱如月,看著她青春靚麗的容顏,看著她眼裡對安熙藏不住的愛,我笑著說:如月,安熙敢讓你受委屈,我就敢打斷他的腿。
安熙,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弟弟,唯一的親人了,我怎能置他於危險不顧?
……
我執意要跟在安熙所在的大部隊後面,徐偉強和幾個弟兄也執意要跟我同行。他說:我們是為國而戰,與你無關。
我軍兩個月取得抗/日初步勝利,中/日戰場逐步向東北轉移。
上海安全了。她,安全了。
可就在北上的路程中,陳旭一派叛出聯盟倒戈相向,安熙所在分隊中了他的埋伏。
數百人,全軍覆沒。
而我,眼睜睜看著他們一個又一個倒在血泊中。
徐偉強拉住了我,堵住我的嘴,和弟兄們死死地把我按在灌木叢中。
我們出去,救不了任何人,死路一條。
等陳旭撤兵,我從死人堆裡扒到了安熙。他那麼愛乾淨的一個人,那麼喜歡耍帥的一個人……
已髒得不成樣子。
徐偉強沉默不語,帶著弟兄們在不遠處尋了地挖了坑:先葬在這裡,以後,我們再來接他回家。
我給安熙擦乾淨了臉,整理好衣服,一捧土一捧土地親手葬了他。
安熙,我欠安家的,這輩子一定還上。
爸,媽,等我下了黃泉,必負荊請罪。我對不起你們的養育,對不起安家的栽培,對不起安熙的信任。
是我,不配姓安。
很多天,我都沒有開口說話,只悶頭尋著陳旭的蹤跡前行。他們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