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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病人或纏著繃帶,或捂著傷處,被親屬扶著,漸漸遠去。
曾經有人告訴宋時萱,火葬場和醫院,歸根結底,其實是差不多的地方,都目送過難以計數的人匆匆離去,都有人為之怮哭,為之沉默,也一樣都有活人跨出這扇門。
前臺的護士在整理資料,宋時萱一過去,那護士就立馬抬了頭,像是「看」到了似的。
「您好,請問有什麼可以幫您的嗎?」
「哦,請問一下,景嵐女士住在哪個病房?」
「稍等。」
女護士噼裡啪啦摁著鍵盤調取資料,那一下下的聲音像是砸在宋時萱的心上,泛著密密麻麻的細碎的疼痛,蛛絲般裹住了她的心臟,讓她難以喘息,卻又不至於落下淚來。
這種紅著眼眶卻又哭不出來的感覺真的很讓人難過。
「二樓13號,現在在急救室。」
「好的謝謝!」
那個護士剛說完,宋時萱就道了謝,一晃眼的功夫,小護士再抬頭,人就不見了,前臺就只剩下她一人,目瞪口呆的喃喃自語。
「還拖著行李箱呢,這跑的也太快了……」
宋時希守在急救室門外,門外的座椅冰涼刺骨,她坐著,雙手的十指交握,抵在額頭上,顫抖著呼吸。
「姐,怎麼樣了?」
宋時萱去病房裡放了行李箱就急匆匆跑到了這裡,早上還有些涼意,她卻起了汗水,順著額角滑落。
「不知道……剛下了病危……通知單,估計……懸。」
宋時希聲音都在發顫,一句話愣是分了幾次才說完。
宋時萱在她身邊坐下,安撫地拍拍她的背:「姐夫呢?」
「你姐夫在家,剛回去,明天還得他去公司看著呢。」
說完,宋時希痛苦地捂住了臉,淚水穿過指縫往外冒,很快就濡濕了手掌。
她現在很害怕,總感覺景嵐會下不來,她的第六感一向很準,可現在,她寧願自己什麼都不會去想。
手術時間很長,對家屬來說是一種煎熬。
門上的「手術中」三個字閃爍著刺目的紅光,扎得人眼眶生疼,這邊消毒水的味道很濃,比門口更加沖人。
宋時萱也想哭,可她還是遞了紙巾給姐姐:
「別哭了,擦擦,不吉利。」
她接過紙巾,沉默著,擦乾了眼下的淚水,麻木的坐著,等待著。
像是屠夫在用刀一下一下的,在她們身上磨出傷痕,卻還是戲謔般的告訴她們:
現在還不確定會不會殺你們,在等等吧,一會在告訴你們。
鈍刀子劃拉著心口,帶來突突的疼痛感,不深刻,卻又揮之不去。
會沒事的,景嵐女士一生要強,怎麼可能就這麼被打倒呢!
可能過了幾個世紀,也可能只有十幾分鐘,刺目的血紅字暗了下去。
一個要是醫生推開了門,他取下了口罩,沉痛又近乎麻木的看著她們。
終於,他還是開了口:「我很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這位女士還有三分鐘,你們,去看看她吧。」
像是堅固的堤壩終於被衝出了裂縫,它不堪重負地碎成了怎麼也數不清的碎片,四散開來,難以收集。
宋時萱感覺自己不受控制地往下墜,伸出的手被湮滅在可怖的黑暗中。
很久,懸著的心才落了地,卻又不是地面,它落到了萬丈深淵裡,峭壁嶙峋,望不到出口,周遭是一片死寂。
還是宋時希出聲,才堪堪打破了這份壓抑的黑暗。
她嗓音有些啞,像是被磨出痕跡的玻璃,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好,謝謝你。」
景嵐已經不太能說得出話了,她望著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