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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立走出那院子,沿著院牆走,忽然看見前面一個小男孩正踮起腳扒拉著牆邊放置的大水缸看。這水缸正對著屋簷翹角,是日常用來積蓄雨水和急救走火的。
男孩身高太矮,努力伸長脖子視線也跨不過水缸的邊,他倒也機靈,左右看看,找了兩塊近似長方體的大石頭疊在一起,正要踩上去,一位頭髮花白的老公公從另一側門洞裡走進來,登時&ldo;啊喲&rdo;一聲,驚得拂塵都扔了。
&ldo;小祖宗啊你可別嚇老奴,這萬一腳下沒踩穩一頭栽水缸里老奴就算跟貓似的有九條命也賠不起呢!&rdo;老公公哭喪著臉小心翼翼卻又態度強硬地把小男孩抱了下來。
小男孩站在地上,雙手環胸皺眉看他,語氣十分平緩,倒有兩分少年老成的派頭:&ldo;不過是墊高了一點點你怕什麼,只要不是背後有人推我,我是掉不下去的。&rdo;
老公公聽到他說背後推人,又是&ldo;啊喲&rdo;一聲,輕輕捂了捂小男孩的嘴:&ldo;九王爺,慎言慎言。&rdo;
梁燁不高興地一扭頭:&ldo;我要接著找東西,你要麼不跟,要跟就別煩我。&rdo;
老公公累得直喘氣:&ldo;您這是在找什麼啊?都快把整個丞相府有水的地方找遍了。過兩日咱們就要跟著溫大人回西北去了,可別生出什麼事端來。&rdo;
&ldo;胡說。&rdo;梁燁挑挑眉,&ldo;我不僅找了有水的地方,還翻了幾片矮木叢。&rdo;
老公公說:&ldo;您再找下去要走到後院去了,那裡都是女眷,您是要避諱的。要不您告訴我是在找什麼,我叫兩個家將幫您,總好過您一個人抓瞎不是。&rdo;
梁燁思考了一會兒,點點頭:&ldo;好吧,是這樣的……&rdo;
過年的時候,皇城裡家家要置辦年貨,那些貴族們的享受也格外多,所以五湖四海各種稀奇寶貝山珍海味一船一船地往城裡運,其中包括東海和南海進貢的上等海鮮,一路上都用冰鎮著,是難得的新鮮海味。
梁燁跟著邊關將士回京述職,常年在大西北,別說吃了見都見不到海鮮一面,皇帝著內務府分發了幾筐下來,他就迫不及待溜到廚房看。
不料,剛開啟一個筐子就感覺眼前閃過一道黑色光芒,他嚇得倒退兩步,發現在一堆雪白的冰塊中間窩著一條盤起來只有手掌大小的小蛇,那道光芒可能就是這條蛇發出來的。
梁燁常年隨軍,見識得比較多,這蛇雖然小但是看長相是很毒的那種,也虧他膽子大,好奇地託在掌心裡戳了戳,小黑蛇一動不動,大概是太冷了冬眠了。
梁燁覺得小蛇有趣,就想留著養……
老公公聽到這裡就發出了第三聲&ldo;啊喲&rdo;:&ldo;那東西既然有毒哪能隨便養啊!您快把它扔咯!&rdo;
&ldo;你聽我說完。&rdo;梁燁不悅,&ldo;我正要把它拿回房間,嘉鈺哥哥就說要帶我拜訪老丞相,我看那蛇又細又小就乾脆纏在手腕上了,可等我從丞相府出來它就不見了。&rdo;
&ldo;小祖宗啊,一定是你的體溫把他捂醒了!&rdo;老公公拍拍胸脯,心有餘悸,&ldo;還好它是直接溜走,而不是轉過頭咬了您一口啊。&rdo;
江立看著這一老一小往外走,暗自思索。梁燁,先皇的第九子,先皇去世那會兒他才三四歲的樣子,江立以前對他沒什麼印象,不過顯然這孩子比年紀更小而且傻乎乎的十王爺和十一王爺靠譜,將來可能比梁政的嫡子還成氣候。
當年梁政即位,幾個王爺都因避嫌各自去了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