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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鬼轉過頭看了他一眼，那一眼讓林嚴華不自覺地鬆開了手。然後他看著鍾鬼第二次，第三次終於坐了起來後，卻又在下床的時候差點摔了一跤時，還是忍不住上前扶住了。鍾鬼這次直接揮開了他的手。

在原地適應了一會兒後，鍾鬼才開始慢慢地穿衣服，穿鞋，在這個過程中，鍾鬼沒有看林嚴華一眼。

林嚴華一直看著鍾鬼，眼睛隨著他的一舉一動而動。深情、眷念與悔恨、不捨交雜成複雜的情緒在眼裡翻騰。

什麼都收拾好了的時候，鍾鬼直起身，像病房外面走去。在關上門的那一刻，鍾鬼頓了一下，回過身來，&ldo;兇手抓住了嗎？&rdo;

鍾鬼笑了，嘶啞地笑聲恍惚化作一把利刃直插心肺。笑了一會兒突然收住了，第一次認真看了一眼站在那兒注視著他的林嚴華，&ldo;你想清楚了，再來找我。&rdo;然後門&ldo;啪&rdo;地一聲關上了。

想清楚，什麼想清楚？他還能去找鍾鬼？以什麼身份？戀人的身份沒了，朋友，他們還能做朋友嗎？自己還能把他當朋友嗎？林嚴華退後幾步坐在病床上，低頭不語。

鍾鬼在樓梯口碰到了站著抽菸的黎央和謝真。謝真一看到鍾鬼，馬上站起來，還碰了碰正背對著鍾鬼吸菸的黎央。

黎央站起來撓了撓頭，&ldo;你們聊完了？&rdo;

鍾鬼點了點頭，突然問道，&ldo;休學手續辦了嗎？&rdo;他昏迷這一年如果不辦休學手續的話，已經被學校開除了吧。

&ldo;辦了。&rdo;黎央點點頭。

&ldo;那現在去把退學手續也辦了吧。&rdo;鍾鬼嘶啞地說，說著說著，忍不住咳了起來，嗓子明明沒有什麼東西，就是不舒服。這是太久沒說話的緣故，鍾鬼知道，慢慢就好了。

&ldo;為什麼？這件事你應該和林‐‐&rdo;謝真突然被黎央重重拉了一把，頓時止住了話。

&ldo;你打算接下來幹什麼？&rdo;黎央揮了揮手，讓謝真先不要說話，看著鍾鬼。

&ldo;先在家裡待著吧，算來也快過年了，明年我想離開白水市。&rdo;鍾鬼沒有看著黎央，但任誰都能聽出他語氣中的堅決。鍾鬼覺得以前自己真是想太多了，被重生的這一世束住手腳，太過愛惜這白掙回來的幾十年，什麼都不能幹。現在他就想看看他離開了又怎麼樣？最壞的結果也不外乎是死罷了，他自重生回來這幾年不也是在生死線上掙扎嗎？也沒差。

&ldo;到時候告訴我一聲，我去送你。&rdo;黎央笑著錘了錘他的胸口。

鍾鬼看了他一眼，笑了一聲算是答應了，正打算走，突然又頓住了，&ldo;兇手是真的沒抓住？&rdo;鍾鬼潤了潤嗓，&ldo;還是不敢抓？&rdo;

黎央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隨即恢復原樣，&ldo;是真的沒抓到。&rdo;鍾鬼諷刺地笑了一聲，走了。身後，黎央看著他的背影沉下了臉。謝真在旁邊喚了句，&ldo;黎隊。&rdo;黎央回過神來，臉上的表情又輕鬆了起來，&ldo;啊，沒我們什麼事了，我們也回警局吧。&rdo;

……

鍾鬼回到家收拾了半天東西，收拾完了又突然覺得什麼都不用帶，把原來準備的揹包扔在一邊就躺在了沙發上。

離過年還有三個月，他還要在這座城市待三個月，鍾鬼想著，想著他就翻起身，將外套穿上，開啟門走了出去。

三個月，該處理的事就處理掉吧。他曾經的敵人，以及曾經的好友……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