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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一會兒, 小橙子就捧著佛像上來了, 松香味很濃鬱,但松香素來是珍貴之物, 旁人只當是安太妃一片心意, 並未多想。
佛像表面鍍著一層細細的金粉, 但仔細一瞧, 金粉裡又摻著別的東西。
搖光伸手搓了搓,然後仔細看了看,又嗅了嗅,說道:&ldo;陛下,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應當是磷粉。&rdo;
洛衍書素來在宮中長大, 沒見識過什麼市井伎倆,是以有些疑惑。
來自二十一世紀的大學生搖光則耐心解釋道:&ldo;松香本就是易燃之物,而磷粉更加易燃,溫度稍高見了明火便會自燃。&rdo;
紅豆聞言&ldo;噗通‐‐&rdo;一聲就跪了下來:&ldo;都是奴婢的錯,奴婢之前聽安小姐說此佛像放在向陽之處可保平安,奴婢見這兩日日頭好,便取了出來,還上了香火,才釀此大禍,奴婢有罪!&rdo;
說著重重磕了一個頭。
搖光抬抬手,示意她起來:&ldo;有心人為之,就算今日不出這問題,她總會想辦法弄出這麼一出事的。防人之心到底防不過害人之心,她既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找人鎖上了門,那便也能神不知鬼不覺地自己再放一把火,這佛像,不過是個由頭罷了。&rdo;
搖光打量著這樽佛像,幽幽道:&ldo;佛像自燃,那必是本宮德行有虧,才引得天怒人怨。&rdo;
洛衍書眉頭皺得更緊了,若是他將這佛像奉在了崇華殿上,屆時引了火,那勢必將是更大的禍患。
可是安南王城中之兵已集結完畢,搖光又是他的盟友,他沒有道理多此一舉,想一想便知是出自陰毒婦人之手。
遂冷冷開了口:&ldo;既有那不安分不長眼的東西屢次三番惹是生非,那她也不會有幾天好日子過了。&rdo;
搖光卻笑了笑:&ldo;她既能攛掇安太妃不顧安南王的大局行此下招,那便是有恃無恐。上回投毒,不也不了了之了嗎?安家手上握著我的命脈,她安絮然便狗仗人勢,可是陛下您現在又能如何呢?&rdo;
&ldo;你在怪朕。&rdo;
&ldo;不,我沒有怪陛下,這不是陛下的錯,陛下做的已經夠多了,若沒有陛下以身試險執意救我,我此時可能已經葬身火海了。&rdo;搖光說得很是誠懇,&ldo;只是陛下,您護得了我一時,能護我一世嗎?我的存在,只會讓您束手束腳。&rdo;
洛衍書瞧了瞧她,雖然是花臉狼狽的模樣,但臉上神情是罕見的真誠嚴肅,思忖了許久,開口說道:&ldo;年底越州的長公主府就修繕好了,屆時皇姐便起身前往封地,離開盛安。&rdo;
他捨不得她,可是如今盛安太亂了些,留在盛安,她隨時會是各方勢力的靶子,防是防不住的。至於越州,遠離了中心漩渦,雖然他不能時時瞧見她,護著她,可是他知道那裡有人替她看顧著一切,那裡的長公主府已經嚴實如鐵桶一般。
她去越州,比留在宮裡安全。
總歸往後的日子還很長,待他肅清朝野,手握天下之時,再接她回來陪自己看這海晏河清。
他等得。
搖光倒沒想到洛衍書竟會主動開了口,本來想好的說辭一時都用不上了,瞧著洛衍書平日裡邪魅狂拽的臉蛋上糊著一道道灰灰,想到他也不過是個十八歲的少年,又處處為自己思量,心下有些柔軟,輕輕握了握他的手,說道:&ldo;待解決了安南王的城中之兵,我再走。&rdo;
想要搖光死的從來只是安絮然,她沒那麼多野心抱負,她既沒有她祖父坐壁上觀周旋兩方的牆頭草本事,也沒有她姑母想要立從龍之功母儀天下的野心,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