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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鳥一群一群的從地平線上飛來,飛過高山飛過廣袤無垠的平原。大雁飛過時最是好看,不停地變化著隊形,在領頭雁的帶領下時而成“人”字時而一字排開。它們高亢的鳴叫彷彿是在給同伴鼓舞士氣,總是引得劉芳仰頭痴痴觀看。
拂過原野的風柔和而溫暖,像媽媽的手撫過劉芳的臉龐,無限憐愛。在泥土裡憋了一個漫長冬天最先冒出青綠嫩尖的小草們爭先恐後地探出頭來呼吸新鮮自由的空氣。枯槁的老柳發了新芽,宛如披著一頭秀髮的女子在波光瀲灩的河邊扭動婀娜的腰姿長袖曼舞。陽光最是慷慨,把溫暖和愛公平地撒向大地。萬物復甦,春暖花開,大地一派欣欣向榮。春雨不時淅淅瀝瀝纏纏綿綿一下就是幾天,小河漲水。
劉芳肚子裡的新生命也在和春天比賽,蓬勃生長。她的肚子一天一天的鼓了起來。
而劉芳天天思念的丈夫卻始終沒有回來,只寄了點錢和一封信,說是很忙,叫媽媽好好照顧劉芳。劉芳自從敢一個人出門後,她總是趁婆婆不注意偷偷的往石拱橋跑,一個人坐在橋上望眼欲穿的望著橋那邊的路,她在盼著等著那個刻在心裡的身影出現。那條路好長好長,沒入了田野,隱入了天盡頭。她痴痴的望,傻傻的等,她知道她肚子裡有寶寶,在動呢,在踢腿呢,她好想她的男人回來摸摸肚子,牽著她的手,扶著她日益笨拙沉重的身子。
王媽媽每次都驚慌失措地急急尋來,看到劉芳安然無恙地坐在橋中央才撫著胸口大口喘氣一屁股坐在兒媳身邊,然後娘倆就一起望著遠方。她也盼著兒子回來看看,兒子又走了好幾個月了,劉芳的肚子越來越大,明顯看出劉芳悶悶不樂。傻兒媳想丈夫,而她的兒子卻不想傻妻。可是肚裡懷的畢竟是他的親骨肉哇,王家的後啊!你個狠心的崽子,你總要回來的,看我不拿黃荊條子抽你丫的!
又是一個月朗星稀月色如水的夜晚,劉芳睜開惺忪的睡眼。咦,我這是在哪?她的頭又開始痛了,使勁揉揉太陽穴。口渴,想起來喝水,身子咋這麼沉呢?一摸,肚子鼓鼓的,她醒了驚動了肚裡的寶寶,寶寶伸胳膊蹬腿,在肚裡抗議媽媽打擾了他的睡眠。劉芳驚訝地坐起來靠在床頭,使勁的想理清思緒。旁邊凳子上有每晚婆婆放的搪瓷缸子裝的水,就是擔心劉芳半夜起來倒水怕開水瓶燙了。劉芳咕咚咕咚喝了幾大口涼水,涼水順著乾渴的喉嚨一路向下,涼意瞬間傳遍全身,她感覺舒暢多了,也清醒了很多。她打量四周,想起這是她結婚的新房。那王國慶呢?他在哪?劉芳閉上眼睛,努力讓神智進入冥思苦想的境界。隨著記憶的一點一點恢復,她的心開始感覺到冷,感覺到疼,呼吸也開始急促起來。
那個夜晚如此清晰地在劉芳腦海裡浮現。她清醒了,似乎才剛從那個冰天雪地的夜裡醒來,只是做了一個噩夢。可那是怎樣殘酷的一場夢啊!
一睜眼,卻發現在自己的房間裡,肚裡還懷了寶寶。她怎麼都想不起這中間發生了什麼事,就像她瘋了不知道之前的事一樣。她也更不知道昏迷後礦上發生的一切。可是現在突然清醒了,卻恍惚回到了那個令她睚眥欲裂傷心欲絕的夜晚。傷心、憤怒和屈辱一起湧上心頭,並沒有因為她失憶痴傻了幾個月而淡卻。她不知道張媛媛已經調離了煤礦,她以為他倆依然如故在一起。而自己,卻孤零零的在老家,肚子裡還懷了他的孩子。他知道嗎?他高興嗎?他會:()棹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