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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軍半夜燒得迷迷糊糊,昏昏沉沉起來找水喝,可是連拿起水壺的力氣都沒有了。“哐啷”一聲開水壺從桌上掉到地上摔碎了。幸好只有半瓶水,沒有燙到腳。志軍站立不穩,扶著桌沿搖搖晃晃一屁股坐在板凳上趴在溼漉漉的桌子上。
被驚醒的奶奶急忙出來一看,嚇一跳,“軍軍啊這是怎麼啦?”看他無精打采的樣子,一摸額頭“喲,咋這麼燙呢?”
奶奶趕緊把志軍扶到床上躺下,擰了個溼毛巾敷在他額頭,又趕快去燒開水兌涼了端來。志軍咕咚咕咚一口氣喝了一大碗,只覺得好累啊!眼睛都好沉不想睜開,又感覺很冷身體不受控制的打擺子,牙齒咬得咯咯響,“冷!冷!”奶奶用手背一觸額頭卻是滾燙!
奶奶嚇壞了!志軍的身體一向可是很棒的,長大後平時頭疼腦熱都很少,怎麼會突然發高燒呢?急忙又抱了床棉被給他蓋上。這半夜三更的可怎麼辦,奶奶還是用老方法,給他額頭手心抹白酒,然後打著手電筒出去敲鄰居的門。
鄰居五十幾歲的老兩口都在家,奶奶求男主人去把村裡的赤腳醫生請來打個退燒針。鄰居男人聽說志軍病了二話不說拿起手電筒就衝進了黑夜。奶奶不停祈禱著,志軍一忽兒喊冷一忽兒喊熱,奶奶守在床邊不停的揭被子蓋被子。醫生挎著醫藥箱急匆匆來了,一摸額頭,汗津津的卻燒得滿面通紅。立即掀開被子給志軍打了一劑退燒針。
“您守著觀察,退燒了就沒事了。”醫生囑咐了一下就走了。奶奶感激不已,送出門去。
志軍慢慢清醒過來了,卻感覺胸口很悶,心臟像在急速的下墜,下墜,墜入無盡的深淵一樣的感覺。那種說不出來的難受,躺著不舒服,爬起來坐著,使勁抓胸口,像有無數針扎蟲咬貓抓。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躺著也不行。也不知是白酒的作用還是針藥的作用高燒好了一些。奶奶看著志軍自我折騰得那麼痛苦,急得老淚縱橫。“軍啊,你可別嚇奶奶啊!”
志軍抓著奶奶的手,流著淚。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就是白天在水裡冷到了也不過是發燒感冒,不會心裡難受啊!這坐立難安,心裡好像只有一口氣似的,而大腦不迷糊,意識非常的清醒。
奶奶要再去喊鄰居去請醫生,這三更半夜的一次次麻煩人家,志軍不讓奶奶去,想熬到天亮。他叫奶奶去睡覺,不忍心奶奶熬夜陪著他。奶奶怎麼放心去睡?守著孫兒,心裡默默的祈禱。
情況沒有好轉,志軍恍惚看見了媽媽,看見了月季,看見了張爺爺張奶奶和張叔叔,看見了子君笑盈盈的站在面前,眨眨眼,又恍惚是曉曉,一扭身,長髮飄飄。。。
他喊出了聲,奶奶正打盹,一個激靈醒來,再摸摸孫兒額頭,不燙了,可是為什麼志軍還是沒有好轉呢?不再那麼難受的樣子了臉色卻越來越蒼白,氣息不穩,奶奶再也坐不住了,再次敲響了鄰居家的門。
鄰居兩口子跑來一看,志軍氣若游絲的樣子嚇得倆人直埋怨奶奶怎麼不早點喊他們。於是男人又一次衝進了夜幕裡,這次他沒有去喊村裡的赤腳醫生,而是往鎮上奔去,砰砰擂開了一個口碑很好的私人門診醫生的門,動靜驚醒了半條街。街上的人們也習慣了,有得急病的半夜敲醫生的門請醫生出診是常事。
醫生肩膀挎著出診的醫藥箱,邊跑出來邊扣衣服釦子。只有情況緊急才會請醫生出診,必須爭分奪秒。鄰居男人接過箱子帶著醫生又氣喘吁吁往回跑。
醫生來一看志軍的樣子,問了下之前的症狀和做過什麼治療,聽說打了一劑退燒針,邊聽邊默默的給志軍掛上水。鄰居女人握著奶奶的手安慰她,“沒事了沒事了啊!志軍一會就好了,您可要保重身體啊!”奶奶眼淚花花問醫生,“我孫兒到底是怎麼了?”醫生說是打錯針藥了。啊!奶奶和鄰居兩口倒吸一口涼氣,不禁萬分後悔不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