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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張字條上說顧琰受制於步渝，但穆尋知道，無論身處怎樣的境地，只要顧琰願意，這世上就沒什麼東西能夠制住他。

穆尋雖然和柳長卿沒什麼交集，但是他知道這人於顧琰的重要性。他只是沒有想到，面對如此血海深仇，顧琰居然還死守著心裡的那條線。

如果是他……若不是當年他知道顧琰是自願往步渝劍上撞的，只怕天玄宗的這場騷亂就不會等到今日再發生了。

&ldo;……我想為你做點什麼。&rdo;穆尋的耳朵微微垂下，看上去就像是一隻想要為主人盡忠，卻又尋不到機會的小狼狗。

顧琰心裡軟得一塌糊塗，本來趁著這股氣氛，他應該將這份&ldo;濃情蜜意&rdo;升華一下的，不想到了嘴邊，卻變成：&ldo;那你替我去不生塔跑一趟吧。&rdo;

穗毛：&ldo;……&rdo;

不生塔是修正界收押屍體的地方，門檻很高，不是隨便哪隻貓貓狗狗死了都有資格進去的。其人生前必須修為高深，是修真界公認的罪人，死後才有資格到裡面分一個&ldo;永世不得超生&rdo;的位子。

顧琰的師父柳長卿，恰在其列。

穆尋一聽顧琰給他指派任務，耳朵瞬間又豎起來了：&ldo;你要柳長卿的屍體?&rdo;

顧琰頷首：&ldo;我要讓師父告訴我，他究竟是怎麼死的。&rdo;

本來他也可以讓穗毛去的，但不生塔那地方因為堆放著太多修為高深的死人的屍體，有的甚至是用邪術來封禁，烏煙瘴氣又機關重重，他實在有點不放心自己身邊這隻現在連人身都恢復不了的肥貓，還是交給穆尋比較穩妥。

&ldo;他是被步渝殺死的，你不就是因為確定這點才……&rdo;穆尋說到一半，忽然停住了，他看到顧琰的表情前所未有的認真。

&ldo;本來是確定了，現在又不想確定了。&rdo; 穗毛在旁邊賤兮兮地補充，&ldo;沒辦法，畢竟是以前的心上人，現在人家又對他……啊!&rdo;

穗毛被顧琰提溜起來。

&ldo;你幹嘛?&rdo;

&ldo;心上有點冷，想扒你的皮取下暖。&rdo;

穆尋走到顧琰面前：&ldo;如果查了以後，確定是他幹的，你會殺了他嗎?&rdo;

&ldo;會。&rdo;顧琰不假思索。

穆尋的臉上再次浮現出那種惡質到純粹的笑容：&ldo;我希望是他幹的。&rdo;

顧琰忽略心裡那一閃而過的不自在，他儘自己所能開出小範圍的靈識，粗粗感知一番道：&ldo;你帶來的人，都被他殺得差不多了。&rdo;

穆尋不以為然：&ldo;都是些小嘍囉。原本你若是同意跟我走，我會召更多人過來……你真得不跟我走麼?&rdo;

顧琰被這他的執拗弄得有些無奈：&ldo;小尋尋，你該斷奶啦。&rdo;

穆尋微微側過頭，小聲嘀咕：&ldo;說得你好像真得讓我喝過你的奶一樣。&rdo;

顧琰：&ldo;……&rdo;

穗毛：&ldo;……這大概就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吧。&rdo;

顧琰神情複雜，決定以後只在穆尋面前說正事：&ldo;回去查一下那張字條是誰給你送的，憑本尊出眾的直覺，總感覺會有大事發生。&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