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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說看比賽,不如說看人,只知道看她眼熟的面孔,進了球就歡呼,沒進球就乖乖等待鼓掌的機會。
第一排視野是好,但從前,她可一直坐在替補席,懷裡抱著他的毛巾和水杯。
什麼時候,距離變得這麼遠了呢?
在她一次又一次強調“我和赤司君不是一個片場的人”、“把懸疑推理情景喜劇主角塞進熱血運動番是沒有前途的”、“我的生活血雨腥風還是不要連累赤司君為好”的時候嗎?
都是藉口。
栗子是自說自話的天才,她擅自決定的事,他為什麼要遵守?
赤司徵十郎抓下頭頂的毛巾,溼透的棉織物打溼他的掌心,少年仰起頭,微微眯眼。
體育館的燈光,是不是太刺眼了……
“砰!”
燈泡碎裂的清脆聲響徹體育館。
嘩啦啦的玻璃碎片砸在地上,如暴雨天濺起的水花。
一盞盞過於明亮的燈驟然熄滅,由光到暗,人的眼睛一時無法適應,視網膜上蒙上至暗的黑影。
“小心狙擊手!保護目標人物!”
混亂中,赤司徵十郎第一時間扭頭看向觀眾席,他牢記在心的位置被人團團圍住,呈保護狀包圍。
太好了,赤司徵十郎鬆了口氣,是警方預料之中的襲擊。
生活在東京,人們對大大小小的意外懷抱一種又驚嚇又麻木的心態。遇到的時候尖聲大叫,叫完直接躺平,經驗豐富的人更能找個好角度佔位置,等著聽偵探推理。
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中,我的手被牢牢抓住。
“不要慌張!”離我最近的公安壓低聲音,“確認敵人的動向。”
“報告!”耳麥中傳來隊員的聲音,“沒有看見他們的身影!”
隊長蠕動嘴唇,我猜他在無聲謾罵。
沒辦法,不是公安的錯,酒廠致力於讓員工穿黑衣上班,他們在黑暗環境中如魚得水,饒是有著一副壯碩身軀的伏特加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全場只有青峰大輝可與之媲美。
我:對不起,我不該在危急關頭講初中同學的地獄笑話。
“別擔心。”隊長安慰我,“雖然失去了敵人的動向,
但他若想靠近你,除非踩過我們的屍體。”
是的,我在很安全的地方,連燈泡碎裂的玻璃渣都未曾濺到我腳邊。
不知為何,我心中的不安絲毫沒有減弱。
好奇怪。
黑衣組織的killer,行動的時候一點兒規劃都沒有嗎?
明知道體育館內有公安埋伏,目標人物又不是傻子,驟然出手只會打草驚蛇。
如果是我,要在眾目睽睽之下暗殺某人,我一定會選擇調虎離山。
一通電話,一條語焉不詳的傳信,釣著對方主動離開警察的保護圈,然後痛下殺手。
聽起來很老套,但越老的套路越經得起考驗。
比如美人計,警惕心再高又有什麼用?還不是被不講理的顏值硬控幾十秒。
黑衣組織這麼大的集團,沒人給大哥講講兵法嗎?
“亂步先生。”我的手心潮乎乎的,反握住他的手,“你覺得琴酒是個笨比的可能性有多大?”
江戶川亂步察覺到身邊人的不安,低聲問:“怎麼了,害怕嗎?”
論智商我只相信江戶川亂步,所以縱使我覺得自己的猜測很離譜,毫無證據,也還是想和他說。
“我總覺得,我們已經中了調虎離山之計。”
我的猜測好似空穴來風,亂步先生卻沒有一口否決,他捏了捏我的手指,示意我繼續說。
“這裡所有人都相信組織要殺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