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盞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自己生平被他人輕巧道盡,「蹈鋒飲血,履險如夷」,說起來不過八個字罷了,承受了多少血淚與夢靨卻只有她清楚。燕媯回以一笑,笑裡微微帶苦:「殿下所言無一不對。」
「那麼,你對本王又知曉幾許?」他問。
「殿下何許人也,豈是我等小民可以讀懂。燕媯慚愧難安,卻萬不敢欺瞞,不止殿下您,時政我亦是不懂的。但若有幸伴殿下左右,假以時日,燕媯自問定能成為對殿下有用的人。」
他把玩著手中的核桃,核桃精巧,小小兩個在他掌中無聲無息轉動著。然他手中所掌控的又豈止是兩顆核桃,世上許多人的命運都被他拿捏著,其中就包括燕媯的。
「嗯,還算誠懇。」他很愜意,樂於欣賞她掩藏下的緊張,「你想留在本王身邊,那本王要的答案你可準備好了?」
燕媯往前跪了半尺,先是鄭重叩首一拜,而後娓娓答道:「殿下問我,今決意追隨您究竟為的是什麼——我起初願效忠殿下,殿下卻不信我之誓言,是因我乃叛主之人,忠義已損,本就再難取信於人。但我當年宣誓效忠舊主之時,年歲尚小不諳世事也是事實,故殿下並未斷然拒我。殿下言『怨叛之人,不可復使』,這是殿下的態度,所以我自知不配做殿下的忠僕。」
「繼續說。」
燕媯:「若說立誓追隨圖的是『好處』,倒還有幾分可信。今後我此身性命綁在殿下身上,殿下安好,我才可安好,殿下持衡擁璇,我才可揚眉吐氣。一言以蔽之,我選擇追隨殿下,一切都不過是為了自個兒罷了,何來的什麼忠心貫日。殿下對此心知肚明,給我機會重新說一次,燕媯感激不盡,萬不敢再相瞞。」
歧王輕哂,又問:「當今女帝,亦可給你似錦前程。你擇機去宮門口擊鼓投誠,棄暗投明,將霽月閣與本王出賣與她,豈不簡單。」
燕媯失笑,對答如流:「改易主子,一次,尚情有可原,二次,則今後再無人敢用。故燕媯此生只會有舊主與殿下兩個主子,將來不論飛上雲頭還是跌入泥淖,都被綁死在殿下的船上。況……」說到此處,眸光閃爍,「從龍之功,誰不想爭。女帝已在大位,投誠也罷,告密也罷,我終不過是個遞訊息的小卒子罷了。只有追隨殿下,九轉功成後方有『前程』可談。」
歧王朝她的方向略傾身過來,唇角輕勾,貼她很近:「說得如此懇摯,本王好像沒有理由不信你。但,你的忠心最好備著,本王很希望以後能看到它。」
燕媯抬起下巴,雙眼不躲不避直視著男人的眼睛,眼角微揚:「那要看殿下是否給足了甜頭。」
歧王沉默幾息,回正身子,賞她一抹笑意:「好,答得很好。真話難聽,但本王更不喜心口不一,虛與委蛇。」眯起眼睛,繞有興趣地細細審視面前的她,「既然如此敢言,那不妨說說,以你對時政淺薄的見解,你認為本王眼下的頭等要事該是什麼?」
「掙脫桎梏,真龍入海。」
「嗯。」他對此認可,又追問,「那本王應該如何做,才能在女帝眼皮底下脫身?你可有計策?」
「燕媯……不知。」她略想了一想,絞盡腦汁嘗試去分辨,「我只知,女帝與晏家已劍拔弩張,或許殿下離京之事,晏家可為助力。」
「細細說來。」
燕媯頭皮發緊煞是為難,她身在江湖久矣哪裡深知朝堂上的事,可歧王一再提問將她逼到牆角,她卻不可不答,只能生拉硬扯往下分析,也不知對了幾成。
「女帝尚是武陽公主時便不愛紅裝愛武裝,常年混跡於兵營之中,故先帝破例許她在軍中歷練。沒成想後來幾經戰役,武陽公主竟小有功成,在軍中立了威信,也任了官職。時年陛下膝下子嗣凋零,唯剩一個五皇子,當作儲君放在身邊教養。那晏家便是五皇子的最大擁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