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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雨暘見她獨自思量,心中想著還要巡視內宮,也就告退了。行至殿門口,卻又聽女帝忽然叫住他:「雨暘留步。」
他駐足回身:「陛下還有何吩咐?」
「朕忽然記得你曾提起過,你有個妹妹早年間與你走散。」女帝斂去愁容,徐徐踱步而來,面有關切,「去歲你任了指揮使,可曾著手下之人去尋過?」
他黯然搖頭,突然提起家中事,一時悵然之態隱藏不住:「始終不得訊息。陛下為何有此一問?」
「今夜除夕,朕看你不急回去,想必家中仍無人為你留燈。」她拍拍唐雨暘的肩,如在校場上時那樣,兄弟情誼甚篤,「不如朕派人去尋,當比你容易得多。」
家道中落恰逢戰亂災荒,舉家遷徙途中遭遇匪徒,親人罹難,兄妹走散,這一找就是十二年。唐雨暘日漸灰心,而今聽得女帝有心幫襯又重新燃起絲絲希望。
「陛下大恩!」
「你說過,你兄妹出生那年,因風調雨順稻穀積倉,令尊心中喜悅,便以『雨暘時若』分別為你兄妹取名。你妹妹的名字,可正是『唐時若』?」
卻說此時霽月閣內,子時剛過已是新春,有人守歲,有人卻是無心睡眠。
唐時若狠狠打了個噴嚏。
步川守在一旁,見此,往炭盆中加了兩塊炭,又倒了一碗熱茶給唐閣老。唐時若卻無心飲茶,只將圍領捂了捂,又忙著手中事。
「當年家中得龍鳳雙胎,父親欣喜若狂,恰當年我唐氏米鋪生意火熱,父親便以『雨暘時若』為我兄妹起名。我兄長名叫唐雨暘,與我自小感情深厚,可惜我也許無法再找到他了。」她說著,將裝好的錦囊遞給步川,「煩請步老想辦法將這些東西轉交給她吧。她雖必定怨懟於我,但尋親之事只能拜託她為我辦了。」
步川抹了把老淚,袖口早已濕潤:「何苦呢,唐姑娘。何苦傷燕姑娘至此,十數年生死之情啊,老朽見之痛心。」
「步老,這當中內情你並非不知。我就是要在她傷口撒鹽,越痛,她越失去分寸,她越失去分寸,便越鐵了心與我割袍斷義。如此,我心越喜。」
步川老淚縱橫,再也控制不住哭出聲來,啞著嗓子:「歧王有令,雖明知赴死亦不敢退,閣主與唐姑娘都向老朽交託遺言,老朽卻不知這副殘軀能否完成二位遺願。」
唐時若猛然咳嗽起來,她這些日憂心不已總是夜不能寐,身子越發不濟。淒淒笑笑:「完不完得成的,都是天意,步老不必太往心裡去。」
步川索性將茶水送到唐時若手中:「姑娘千萬仔細著身子,這咳嗽再不好只恐傷了根本。」
「將死之人,還有什麼根本。」她並不在意,飲下半碗茶後,將燕媯遺留在木梳上的幾根青絲捋下,裝入小小的錦囊,穿上紅繩,小心地掛在脖子上。
步川忍不住以袖拭淚,幾悲不能言。
「我只恐她太過聰明。小燕兒是我見過最機敏大膽的女子……我怕還沒等塵埃落定,她就撇開了衝動和怒火,回過味來,過早和歧王鬧出不快。」
「閣主之憂與唐姑娘類同。」步川嘆著氣說,「閣主心中之痛不比唐姑娘少,卻無話留給燕姑娘,只將自己關在房中不許老朽進去。」
唐時若摸著胸口的錦囊,問:「無話留給小燕兒?」
「是。閣主說,有些事既然不曾說破,那不如永不說破,也好叫燕姑娘多一份灑脫。將來覓得佳郎,平安喜樂最好,何必平添一份哀思。」
唐時若聞聽這話後,露出一抹淺笑,那笑才真真是灑脫:「那她最好對得起咱們,最好把餘下這輩子過好,最好……沒心沒肺的將我們都忘了。」
第7章
「再打。」歧王閒坐旁觀,渾似看戲,「不如本王替你數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