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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和十五年(820年)十月,盧龍朱克融、成德王庭湊先後起兵作亂。朝廷動用十八萬大軍征討,歷時一年多毫無進展,國家府庫為之空竭。
長慶元年(822年)二月,穆宗在群臣提議下,無奈詔令撤軍,被迫承認了朱克融、王庭湊、史憲誠的地位,並以朝廷名義頒授節度使旌節,河朔在短暫迴歸朝廷後,重新恢復了原有的三鎮割據局面。
朱克融得到旌節,立刻釋放了被他關押的大唐官員張弘靖、盧士玫。
被盧龍、成德兩軍圍困在深州的牛元翼,因忠於朝廷,榮升山南東道節度使。只是命令雖下,他卻只能在大軍圍困下,繼續堅守孤城。
橫海節度使李全略調整為德棣觀察使,加封李光顏為橫海節度、滄景觀察使,繼續保留其忠武節度使、深州行營節度使職務,用以表彰他在糧道被抄的困境下,孤軍深入救援深州的忠勇行為。
宰相崔植坐崔稜不供給田弘正糧食之罪,被免去相位,改任刑部尚書。
工部侍郎元稹如願以償榮升宰相!
王庭湊雖然拿到了朝廷旌節,還是不肯解除對深州的圍困。朝廷遣中使前往深州催促,裴度也分別給朱克融、王庭湊致函,責備他們既已是朝廷官員,應當接受朝廷詔令。
朱克融態度較好,立即率軍撤走。王庭湊則帶領本軍象徵性退後幾里,仍守著不肯離去。他本就是睚眥必報的狠人,牛元翼率先向他發起進攻,他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不久,朝廷又加封朱克融、王庭湊為檢校工部尚書,褒獎他們解圍深州,然而王庭湊仍像個幽靈一樣逗留在深州城下。
兵部侍郎韓愈奉詔擔任宣慰使,前往河朔傳達詔令。
臨行前,群臣都深知王庭湊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替他感到擔憂。連穆宗也勸他到了邊境可觀望一下形勢再定進退,切不可冒然進入。
韓愈卻說:“為國盡節本就是臣子義務!”即刻打馬出發!
抵達鎮州後,王庭湊帶著軍隊,刀出鞘、箭上弦,虎視眈眈出城迎接。韓愈面色安然來到館舍,一進門就看到了庭院中站滿了殺氣騰騰的成德軍將士。
王庭湊不陰不陽的說:“這是將士們的自發行為,我可沒讓他們這樣!”
韓愈厲聲道:“天子因你有將帥威望,所以讓你做節帥,沒想到你連士卒都控制不了!”
兩旁衛士眼見王庭湊面帶尷尬,逼上前來怒聲質問:“先太師王武俊為國驅逐朱滔,身上血衣還在,成德軍有哪裡對不起朝廷,竟把我們當做反賊看待!”
韓愈毫不畏懼的直視著他們,朗聲說:“虧了你們還能記著先太師!你們可以想想,但凡與朝廷對抗的人,能有什麼好處!從當初的安祿山、史思明,到近期的吳元濟、李師道,他們哪個人的子孫還在朝中為官!”
“田弘正元帥帶領魏博歸順朝廷,他家小孩子都享有高官厚祿。你們先太師的孫子王承元歸順朝廷,剛滿二十就做了節度使。即便如劉悟、李佑這些降將,如今哪個不是主政一方的節帥!你們難道都沒有聽過!”
眾人在韓愈大義凜然的目光下,不由自主低下頭來。王庭湊擔心會動搖軍心,趕忙喝令他們退出庭院,對韓愈擠出一絲笑意說:“您這次來,準備讓庭湊我做什麼?”
韓愈開門見山的說:“神策六軍中的將領,像牛元翼這樣的不少。但是朝廷顧念大體,不能將他丟棄不顧!朝廷三令五申的下令,將軍為什麼還要圍著他不放!”
王庭湊徹底被韓愈的氣勢所折服,立刻答應撤走圍攻深州的軍隊,並設宴熱情款待韓愈,恭恭敬敬送他返程!
韓愈走後不久,在王庭湊安排下,成德軍故意留出一個缺口。牛元翼拋下家人,僅帶十名騎兵突圍而出。深州大將臧平看到刺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