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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週就開學了,媽媽已經給月季用小姑以前做衣服剩下的邊角料花布縫了個好看的書包,還特地用碎布條縫了一圈花邊,又繞了一朵花縫在書包中間,月季高興得睡覺都抱著。其實說是書包,也就是一個布袋子。但那時候很多人家連帆布書包都買不起,也捨不得扯一尺布做書包,就乾脆用裝化肥的尼龍袋子裁剪了縫一個小袋子拎著。倒也牢實。好在那時候的孩子大都樸素懂事,不會攀比。
偶有班上誰的父親是退伍轉業到單位上的,那這個孩子可算是班上的“富二代,”當然那時候還沒有“富二代”的說法。因為父親每個月給家裡有一筆固定工資,家境比大多數人家要好很多很多,他(她)穿的衣服是沒有補丁的,布料也比別人好些。鞋子也沒有破,甚至冬天還有襪子穿,可讓人羨慕。那時候的孩子真的只有羨慕沒有恨。如果哪個女生的父親回家探親給女兒買了一件農村從沒見過的紅色的“滑雪衫”襖子,那可就驚豔全校了。無論是在校園裡還是班上,背後總有一雙雙羨慕的目光追隨。課間也總被一群女同學“粉絲”包圍簇擁著。不用她示好,自然有一堆的朋友。
如果志軍的爸爸沒有嫌棄傷害媽媽,如果媽媽沒有瘋,那也將是一個美滿幸福的家庭。當然也就不會有月季,更不會帶著一雙兒女被大姨逼到張家,留下志剛跟奶奶相依為命。那志軍和志剛也都會成為同學們羨慕的物件。那本該屬於他們的父愛和一切物質生活卻被後媽和她的兒子小剛給剝奪霸佔了。
一家人的命運,就因為父親對媽媽的“不愛”而改變了。可見“愛”又是一個多麼有力量的字啊!志軍深有體會,長大後力求做一個溫暖善良的人,終於由小愛成就了大愛。這是後話了。
這天張叔叔和張爺爺又各自挑著滿滿的擔子去幾十裡外的集市賣姜。那年頭買姜的人不多,常常是連著幾天去趕周邊的鄉集才能賣完一擔,賣不完的還得擔回來。但是經過來回倒騰和顧客的挑揀加上天氣炎熱,被碰壞的多。壞了自家又捨不得扔掉,切掉壞得厲害的部分淘洗乾淨了就剁巴剁巴做辣醬。張爺爺頓頓都離不了辣醬,趕集都是烙兩張餅抹層辣醬帶著當午飯。
那天晴空萬里,又是火辣辣的一天。中午日頭正毒,志軍在幫著張奶奶洗姜,媽媽在剁,月季陪著三斤在竹蓆上玩耍。三斤還不會坐,亂蹬著小腿兒揮舞雙手想姐姐抱。月季在奶聲奶氣的和弟弟說話,“弟弟乖,我上學了回來教你認字哦。”
志軍雖然雙手泡在水盆裡洗姜,但還是熱得滿頭大汗,想著等會出去泡個澡。那入水瞬間的美妙感受勾得他腳底板發癢,恨不得馬上就溜出去。
突然張叔叔氣喘吁吁滿臉通紅闖進來,衝進廚房抓起水瓢在缸裡舀一瓢涼水就咕咚咕咚開灌,被緊隨其後的張奶奶一把奪了過去。
“這樣喝會炸肺的,歇會喝!”
張奶奶轉身去拿開水瓶倒熱水涼著。朝門外望望,問兒子,“你爹呢?你的扁擔籮筐呢?”張叔叔頹然地蹲下雙手抱頭,哽咽地說“爹吐血了,胸口疼,走不回來,現在在那個衛生院醫生說舊病復發要去城裡看。扁擔籮筐寄放在一個認識的店裡。”
此言一出猶如晴天霹靂,張奶奶差點暈倒在地,她靠著桌子雙腿發軟。媽媽和志軍聽到了立刻衝過來一把扶住張奶奶在凳子上坐下。
原來,那段時間張爺爺起早貪黑的挖姜賣姜,挑著重擔去幾十裡外趕集的時候一路上汗流浹背衣服溼了又幹幹了又溼,中午頂著大太陽也沒休息,吃的又是辣醬捲餅喝外面的生水,再加上歲月不饒人六十多歲的人了,就是鐵打的身體也扛不住,舊疾肺病復發了。其實張爺爺咳嗽有段時間了,從沒往老毛病上面想,畢竟好了有些年頭了。只要能吃能睡能幹活一點小毛病放不倒莊稼人,哪想到病來如山倒。
短暫的慌亂過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