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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週末一大早，顧時卿就接到了李曼華的電話，提醒他中午去她家吃飯。顧時卿沒讓司機送，自己開車去了秦悅的家。

秦悅早年喪夫，膝下只有李曼華一個女兒，兩人一直住在市中心的一個老小區。

顧時卿將車子停在小區外面，在門口的水果店買了一些水果，然後敲響了秦家的門。

來開門的是李曼華，見顧時卿拎著水果，忙回頭沖廚房喊：「媽，時卿來了，還買了好多的水果。」

秦悅從廚房出來，看到門口的顧時卿，笑得臉上的皺紋都沒了，她嘴裡嘮叨著李曼華，伸手要去幫顧時卿拿東西：「沒看你時卿哥拎了一大袋東西嗎？你也不幫幫忙。」

顧時卿怎麼能會讓她拿東西，忙說不用不用，順手遞給了李曼華。

李曼華接過水果往屋裡走：「時卿又不是外人。」

秦悅幫他拿了拖鞋，站在他身旁，看他換鞋子：「來就來了，還買什麼水果。」

顧時卿一手攬過她的肩膀，將她往屋裡帶。「之前打電話聽出你身體不好，您要多吃點水果，補充維生素。」

秦悅聽了更開心了，拉著顧時卿的手，讓他去沙發上坐。「你先坐一會兒，我再炒兩個菜就好了。曼華，你陪時卿聊聊天。」

李曼華端著一壺茶過來，放在了顧時卿面前的茶几上：「朋友送的茶葉，我媽不愛喝，便宜你了。」

顧時卿常年在國外，也不太喝茶，但是一聞到那茶香，就知道是好茶。他端起茶杯嘗了一口，茶湯清淡但回甘悠長，這茶葉可不便宜。

「這麼好的茶葉，怕不是什麼普通朋友吧！」顧時卿語氣很隨意，在他眼裡，李曼華就跟顧佳彤一樣，都是他的妹妹。

李曼華捂嘴笑了：「你什麼意思？」

顧時卿沒解釋，低頭又喝了一口茶，然後站起了身。

秦悅是畫家，家中掛滿了她的畫作。顧時卿已經有近兩年沒來秦家了，看到牆上掛了很多新的畫作，他就過去看了看。

其中有一副畫，畫的是桌上的一個細長的花瓶，瓶中插著一支白色的鳶尾花，畫面的背景是純黑的，看上去對比很明顯，構圖很簡單，卻有一種說不出的美。

「這是你畫的？」顧時卿指了指那幅畫。

李曼華臉上的笑容更盛了，「你怎麼知道的？」

「看筆法不太像老師的，風格也不太像。」

「這副畫去年在國得過獎，叫《說不出口的愛》。」

顧時卿正好轉過頭，李曼華臉上的笑容已經沒了，正無比認真地看著他。

顧時卿的眸光掩藏在眼鏡片後，鏡片有些反光，連他的表情都變得有些模糊。

顧時卿一向是清冷剋制，情緒內斂的，所以李曼華分辨不出他的情緒。

兩人就這樣四目相對，時間彷彿靜止了一樣。秦悅從廚房裡出來，看到兩人傻站著，就說道：「都愣著幹什麼？趕緊去洗手，準備吃飯。」

顧時卿先回過神，沖秦悅笑了笑，熟門熟路的去了衛生間。李曼華站在那副畫前，看著畫，看了好久，像是陷入了什麼沉思。

一頓飯，三個人吃，卻擺了滿滿一大桌，都是顧時卿愛吃的菜。李曼華拿著筷子，不滿地說：「媽，我是你親生的嗎？這一桌都是時卿愛吃的。」

秦悅夾了一塊排骨放進她的碗裡：「時卿愛吃的，有哪樣是你不喜歡的？」

李曼華頓時低下頭不說話了。

秦悅又給顧時卿夾了一塊排骨：「你都有一年多沒回國了吧！這次回來能住多久啊？」

「暫時不走了。」顧時卿面帶笑容的吃著碗裡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