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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她在等誰的電話。
臨近期末的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考完一輪試,卷子還沒有講完,下一輪的考試馬上又要開始。
在第三次月考中,林枳如願以償拿回全校文科第一的寶座,而我,從全班的第二十二名,降到第三十六名。
其實這也是我早已預料到的結果。聰明如林枳,似乎永遠懂得將生活中的不如意和學習截然分開,發生在她身上的事件,哪怕再是驚天動地,也不能影響到她從容不迫地解答一道數學題。
而我做不到。事實上,這次考試我的名次有了驚人下滑,跟我的語文課以前都是20多但這一次考了93有很大的關係。
老班突發奇想,要在班上搞一個進步榜和退步榜,一張紅一張白,我的名字在那張白色的榜單上佔據了中游位置,丁力申的名字,高居第一。
他從第九名飛快地滑到第三十九名。想不當第一都不行。
考試之後的班會上老班在講臺上慷慨激昂:“不要以為高考還早,高考就在我們眼前,有的同學,本來很有希望上一個好大學,但是自我放棄,自毀前程,自甘墮落……我希望這樣的同學能看著教室後面那張白榜好好地反省一下!”
我知道他其實不是在說我,因為我的成績一向也就是個上二本的料,在老班的眼裡,我老早就沒有了什麼前程可言。
我偷偷扭過頭去看丁力申,他面無表情,倔強地把眼睛看向窗外。
我忽然感到一陣心酸。我們都應該是好孩子,因為我們從小就是。為什麼有一天,居然我成了問題少女,他成了流氓少年?
週五的時候省教委來搞衛生檢查,加上剛月考過,學校開恩,四點就讓我們走路。林枳打了個電話以後坐著寶馬先離開,羅梅梅還在上班不能接我我只能坐公車回家。
我做了一個決定。
我在校門口徘徊又徘徊,直到丁力申騎著他的山地車出現,我忽然像一個攔路喊冤的刁民一樣,斜刺裡衝出,擋在他滾滾的車輪面前。
他剎車,一隻腳支地,大惑不解地看著我。
對他說,擠出一個向日葵般的笑臉。
說,“有何貴幹?”
“沒什麼貴幹,聊聊不行嗎?”我無賴地說。
“不行。”他冷冷地說。然後,他上車,加速,揚長而去,留我孤單在原地,好像被人打了一耳光一樣的難堪。
就這幾天時間,他忽然變成了一個我不認識的人。他變得冷漠,對人充滿敵視,就好像一個被初戀男友拋棄的純情少女。
我在地上撿起一塊石子,衝著他千里之外的背影扔過去。石頭在一米多之外的地方掉下來,落在地上,無辜的滾了幾個滾。我不知道我在對誰發火,這段時間以來,我的脾氣真的越來越差了,我抓狂的甩了甩我的頭髮,孤單地,沉重地邁著步子。
我們到底怎麼了?
還有我的林枳,她到底怎麼了?這一陣,我已經明顯能感覺她是在強撐。縱然有年級第一的美譽,她還是一點也不開心。更讓我吃驚的是,有一天她在水房洗衣服時,或許是傷口發癢,她撈起袖子撓了撓,我清楚的看到一道道肉色的疤痕,看的我心驚肉跳。她臉上的表情卻很安然。
我只能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的問她:“林枳,要幫你打水不要?”
她迅速地把衣袖放下來,冷靜地答:“好。”
那些傷,卻讓我幾近不能呼吸。
那個晚上,我失眠了。事實上,自從那天在藥店與林庚相遇之後,我就開始一直一直的失眠,或者,做許多奇怪的夢。對於林枳的現狀和我怎麼樣都找不到周楚暮的事實,我只想到一個理由,即使它不是唯一理由也是最關鍵的理由,那就是——周楚暮是個只會推卸責任的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