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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馗望著合濁公，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突然明白了，這些年自己始終處於窘境的原因。
對這個世界而言，他一直都是被動的。
被父母要求和安排，他便不做他想。但那時父母給強加給他的一條路，當他走不下去的時候，便迷茫了人生。
之後，迷失自己，找不到出路，被命運的洪流裹挾而去。沒有明確的理想，沒有清晰的目標，最終不得不終結自己。
找不到自己的人，上天會幫他淘汰自己。
呆在屍身裡，是因為無處可去;接手六方齋，是因為鍾馗委託;將六方齋完璧歸後面對下地獄的命運，是童七將他帶走;來到幽雪家中，又是幽雪給他選擇。
他左馗，從來都沒有自我，沒有選擇，被人推著向前，遠赴一條不知去往何方的道路。
左馗喃喃地搖著腦袋，雙唇不住抖動。
二十多年來，他的思維從未像現在這樣清晰過。
龐大而劇烈的思考讓他好像感覺不到外物了，他在不知不覺中緩緩站了起來，一步一步向自己的房間挪去。
合濁公看著他失神地離開，也不叫他，而是第一次微微皺起了眉頭，輕嘆了一聲。
&ldo;善哉。左馗啊，你要好自為之……&rdo;
他單手合十，喃喃道。
&ldo;這一點我倒是沒想到。&rdo;
一個聲音突然道。
合濁公卻沒有半點驚訝，而是微笑了一下，道：&ldo;袁先生所指為何?&rdo;
卦仙從餐廳的門外走了進來。左馗式神落魄地離開餐廳時，正從他身邊走過，卻因為腦子裡一團漿糊而睜眼瞎了一番，完全沒有看到卦仙。
或者說，即便眼睛看到了，腦神經也不反應了。
卦仙卻是看著左馗一點點上了樓梯，自己轉而走進了餐廳，一屁股坐在了餐桌上，毫不見外地從茶海上端起一杯紫祝餘來，輕輕抿了一口。
&ldo;你給他指了一條讓他尋找自己的路。&rdo;卦仙道：&ldo;我是真的沒想到。&rdo;
合濁公笑笑，將茶杯敬了一下卦仙，長嘆了一聲，道：&ldo;生靈應當有自我，無論世間法則如何，生靈之&l;動&r;&l;想&r;，是天道之恩賜，當盡其用。生靈不是死物工具，無數個生靈的自我選擇，才是這個世界最終的選擇，而非他人的誘導或是矇蔽。&rdo;
卦仙乾笑了一下，道：&ldo;我以為你會收他做徒弟，拉到你那邊去。&rdo;
合濁公搖搖頭，道：&ldo;如果他&l;想&r;，老朽自然榮幸之至。但左馗現在尚不知自己可作何&l;想&r;，無心，無志，收之又有何意?&rdo;
卦仙把茶杯放回茶海中，看著合濁公道：&ldo;幽冥死後，冥府密寶、術，盡落在幽雪手中。你可知道幽湮對付後天軀時狼狽的德行?我只能用&l;枉稱冥王&r;四個字來形容。眼看她漸漸做大，你就沒什麼抵抗措施?&rdo;
合濁公抬起頭，與卦仙四目相對，道：&ldo;&l;抵抗措施&r;，老朽一直都在做啊。&rdo;
卦仙一愣，道：&ldo;可我沒看你幹什麼啊!好不容有幽雪的一顆上好棋子，你還教他讓他自己愛往哪飛往哪飛，你是不是腦子有坑?&rdo;
合濁公笑著搖了搖頭，道：&ldo;若雪姑娘想握子在手，那世上沒有人任何人能夠槍棋到手。但雪姑娘卻從未強求過任何人，袁先生以為這是為何?&rdo;
&ldo;他爬像幽冥一樣，違反天道，強行扭轉生靈意志，最後氣運盡失。&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