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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家裡人傾巢出動,到處搜尋好學校,網上找,向熟人朋友打聽,還一家一家挨個去看,像搞科研一樣。好在美國的學校都很熱情,哪怕是那種生源很充足,新生需要排隊的學校,接待人員仍然很熱情。
看遍了方圓幾十英里內的pre‐k之後,全家一致決定去一傢俬立的,雖然貴一些,也遠一些,但學校的硬體軟體都看著不錯,老師和學生的比例不大,平均分配在每個孩子身上的時間就多一些。
但那家學校比較遠,又是私立的,得自己接送,這個任務就義不容辭地落在了爺爺肩上。爺爺對孫子說:&ldo;寶寶,你想上學,就是為了坐黃車車,但是這個學校沒黃車車坐呢,你還上不上?&rdo;
&ldo;上!&rdo;
&ldo;你為什麼這麼想上學呢?&rdo;
黃米同學答不上來。
爺爺問:&ldo;是不是因為學校裡有很多人玩?&rdo;
&ldo;嗯。&rdo;
爺爺好不傷心:&ldo;但是在家裡有爺爺陪你玩啊!你更喜歡跟小朋友玩?&rdo;
&ldo;嗯。&rdo;
爺爺益發傷心了,對奶奶感慨說:&ldo;唉,小孩子的心啊,真是籠絡不住,你再怎麼巴心巴肝陪他玩,他還是喜歡跟自己同齡的小夥伴玩。&rdo;
奶奶嘲笑爺爺:&ldo;你呀,七老八十的了,怎麼還像毛頭小夥子一樣,動不動就失戀了似的。&rdo;
爺爺有點不好意思:&ldo;哪裡是什麼失戀?我是怕他跟我這種老傢伙玩慣了,到學校跟般般大的小孩玩不上。&rdo;
&ldo;那不是更應該送他去學校嗎?&rdo;
&ldo;道理當然是這樣。&rdo;
老媽開玩笑地對黃米說:&ldo;寶寶,你去上學了,爺爺沒人陪他玩了,要是爺爺哭起來怎麼辦呢?&rdo;
黃米很體貼地說:&ldo;我晚上和爺爺玩。&rdo;然後跑去安慰爺爺,&ldo;我晚上和你玩。&rdo;
爺爺誇張地說:&ldo;哎呀,多謝了,多謝了,你老人家白天忙著上學,晚上還要陪爺爺玩,好辛苦哦。&rdo;
黃米知道這個&ldo;你老人家&rdo;一般是用來諷刺人的,但他不明白爺爺這句話的諷刺點在何處,只交待說:&ldo;你等我。&rdo;
黃米開學的前一天晚上,可把家裡人興奮壞了,個個都睡不著,黃米自己也睡不著。好不容易捱到天亮,除妹妹還在酣睡之外,其他人都起了床。那天老爸老媽本來都準備請假送兒子上學的,但奶奶堅決不同意,說不用這麼興師動眾,越興師動眾,孩子越難適應學校生活。沒辦法,老爸老媽只好開車護駕了一段路,然後忐忑不安地上班去了。
估摸著爺爺已經把黃米送學校去了,老爸老媽趕快給爺爺打電話:&ldo;怎麼樣?他哭了沒有?&rdo;
&ldo;沒有。&rdo;
&ldo;一點都沒哭?&rdo;
&ldo;沒有。&rdo;
&ldo;你離開的時候他也沒哭?&rdo;
&ldo;沒有。&rdo;爺爺開玩笑說,&ldo;怎麼?你們是不是想他哭?&rdo;
&ldo;呵呵,那倒不是,就是怕他不習慣。&rdo;
&ldo;怎麼不習慣?人家習慣得很,我怕他見到老師不會打招呼,人家才會打招呼呢,老師問他的話,他都會答,英語說得好順溜,一句中文都沒帶。&rdo;
&ldo;你有沒有在教室外看一會?&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