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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完成指令,他便毫不猶豫的讓各組挑選自己的隊員。
這讓不少人感覺到了恐懼,一些人萌生了退縮的意圖,一些人想著晚上休息時偷偷摸摸去別的班組裡尋找左鄰,一些人想著要不要鬧出些事情表達不滿。
也有表現頗為不錯的人,內心有所動搖,但還是聽從著安排,他們對於事物的認知比旁人強一些,曉得用冷靜的觀察替代胡亂的思考,也自有一條底線蘊含心中。
無論如何,第二日,並沒有鬧出太大的亂子。
少數幾人被罰了飯,其他人就老實了。
訓練還在繼續著,不過一些規矩在一天的時間裡被要求必須記住。
比如作息時間開始被規範化。
起床,訓練,吃飯,課業,自習乃至出恭,都被標好了時間。
這個時間並沒有那麼容易被記住。
頭幾回裡,他們都不能適應哨子那尖銳的鳴音。
有人因為習慣雞叫而起晚了,有人因為喜歡出恭時多蹲著而耽誤時間的,有人晚上串班組而被逮住的,不一而足,各有懲罰。
不過,大懲罰都不罰在兵卒身上,而是罰在各個班組長身上。
不好意思的情緒也曾升起過,可因為板子沒有落在自己身上,所以這種情緒會被僥倖心理覆蓋掉。
有更甚者,因為自己只會被班組長作出不痛不癢的懲罰,反而對原本該有的訓練懈怠下來,而心中想的是:反正有班組長頂著,板子落不到自己頭上來。
這是人的劣根性。
是人對於惡劣發生在他人身上時下意識的慶幸。
大抵人們心理都是:只要壞事都發生在別人身上,自己就會幸運些。
成年人總是下意識認為,接近自己的陌生人,永遠會報以最大的惡意。
因此也不吝以自身最大的猜忌回饋他人。
於是,當他們發覺自己得到一份嚴厲的善意之後,就變得茫然且手足無措了。
方強,目前就是這樣一個狀態。
他是外城區長青坊的人,太爺爺的爺爺是錦衣衛,可惜太爺爺是二兒子,所以到他這兒,他就只是個軍戶了。
主支當然還是錦衣衛,日子紅火的很,可惜從某種角度上來說,跟他們家沒什麼關係。
自家老爹,走的早,留下奶奶,老孃,兄長和自己,他一輩子節儉,太爺爺傳下來的家產,他這輩子就沒動過一次,臨終前才跟自己哥倆講了家裡太爺爺在老宅埋了口箱子,家裡不遭逢大難萬不能拿出來使。
老孃當年是眼珠咬著眼淚,愣撐著,用殘存的那點兒嫁妝買了塊碑,捲了個草蓆,葬了老爹。
而且也十分嚴肅的對老大跟自己說,就是她明兒病了,死了,也只准埋老爹一個坑裡頭,家裡唯一能稱得上大難的,就是要絕嗣的時候,要死絕,死乾淨的時候,要留種子的時候。
然後她終於忍不住嚎啕大哭,對自己說“咱家軍戶,日子沒得過,老大要是有後,你就甭結婚了。”
方強同意了。
但憋屈啊!
他恨老大嗎?
不恨!
因為老大也明確跟他講了,要是實在想討老婆生孩子,就提前跟他講一聲,不行就由他方強來傳宗接代。
甚至他方強親眼見過,有一天晚上,老大舉著刀朝褲襠子裡看。
要不是自己給他一悶棍,還不知道要做什麼傻事情。
說實話,他能理解老大那一時間的衝動。
他方強固然憋屈。
可老大也不好過。
因為老大將跟老爹一個模樣,硬生生的省吃儉用一輩子。
做點兒買賣,弄些餬口的飯折,還得揹著人,陪著小心,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