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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不……知……道。&rdo;英格夫呻吟著,轉身的同時也伸出手臂。然而他自己也明白這麼做是白費力氣。距離太遠了,他得游到另一邊。
英格夫再試一次,還是徒勞。
僅僅劃一兩下是不夠的,他的肌肉因寒冷和疲憊而麻痺。不到幾秒鐘,他再度沉到水裡。
&ldo;不要!&rdo;赫茲斐大喊,他冒著生命危險,往前俯著身子,就像要抓魚的孩子,雙手進入冰冷的水中。在昏暗的燈光下,湖面宛如一攤黑油。
赫茲斐希望英格夫至少能再一次把手舉起來,然而英格夫沒有力氣了。不過赫茲斐不算完全失敗,因為他至少抓住了英格夫的一撮頭髮,把他拉出湖面。他把英格夫的頭拉出水面後,立即去抓他的肩膀,最後終於夠到了手臂。
&ldo;保持呼吸,聽見了沒?&rdo;赫茲斐對著英格夫大喊。一手抓著頭髮,一手抓著英格夫的胳膊。他雖然不會再沉下去,但也無法浮出水面。
好,我想想看。赫茲斐腦海中快速閃過各種想法,同時大聲命令英格夫撐下去。英格夫的眼睛是睜開的,卻一直沒有反應。吸滿水的衣服和失去彈性的身體,使得英格夫像個活死人一樣,可是至少他一直試著說話。
&ldo;做……不……到。&rdo;他疲憊地低聲說。
&ldo;可以的,可以的,可以的。不要輕易放棄。你做得到的。&rdo;
但是要怎麼做?該死。
赫茲斐感覺到他趴在這裡越久,寒風就越刺骨。他的上半身有一部分已麻痺,其他部分則像是火在燃燒。此外,冰冷的湖水濺上來,他的衣服也濕透了。
&ldo;不要昏過去了,聽見沒?&rdo;
英格夫還沒失去意識,但他的動作越來越無力,時或不自覺地抽搐。他的手指軟弱無力,漸漸從赫茲斐的手中鬆脫。
赫茲斐咬緊牙根,鬆開手,忍痛看著實習生再次沉下去。他馬上就發現這麼做是錯的。因為在他想出下下策以前,英格夫一下子就沉到結冰的湖面下。
赫格蘭島
醫院裡的燈再次亮起,但這次情況並沒有好一點。一直圍繞琳達的危險,就像放射性物質一樣,看不見卻無所不在。
在黑暗中,好像有個人觸碰她的面板,讓她一直覺得隱隱刺痛。琳達有一種想要瘋狂毆打自己的慾望,幾分鐘前她就是那麼做的。
當燈熄滅的時候。
那時她在黑暗中漫無目的地保護自己,卻什麼也沒摸到,反而被器具桌絆倒,&ldo;砰&rdo;的一聲,桌子翻倒,她也跌在地上。
聲音很刺耳,在她耳朵裡一直迴蕩著。世界上沒有什麼比這聲音更讓人想逃跑的了,琳達心裡這麼認為,直到她聽到鞋底碰到堅硬地面所產生的&ldo;咔嗒&rdo;聲。
琳達不禁想到她的父親,他對衣服並不在意,但是鞋子就不一樣了。&ldo;因為從鞋子可以看出一個人的生活是否穩定,親愛的。&rdo;
而且也可以在黑暗中聽出兇手距離她有多近。
&ldo;咔嗒&rdo;聲漸漸遠去,接著又回來了。琳達並沒有仔細思考該怎麼辦。恐懼如同一條聞到血腥而失控的鬥犬,主人根本無法牽著它走。她忍不住嘔吐起來,死神來臨時,就像大自然的力量一樣強烈而無法控制,在這種緊急情況下,只有兩種可能:攻擊或逃跑。琳達選擇後者。她沒有站起來,在座位上又踢又踹地往後退,遠離那漸漸逼近的腳步聲,越遠越好,直到她的背已碰到暖氣而不能再往後退。這時聲音漸漸消失。停屍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