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連哄帶騙加威嚇?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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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澄說殿下曲解遺詔以勢相挾,實有逼嫡宗退避之嫌;梁儲說如今要以社稷為重,若再更易,則難免各處藩王皆起妄念,宜先更改儀注迎立嗣君登基。”張太后冷著開口,“那一夜,是你楊閣老對他繼位的身份言之鑿鑿。”
“此乃殿下曲解遺詔!”楊廷和聲音堅定地回答,“梁學士既已作主讓嗣君先至行殿,明日臣當親去行殿,請殿下以江山社稷為重,入嗣大宗!若殿下不依祖制繼嗣登基,臣當死諫之。”
“死諫有用嗎?梁儲已經請辭謝罪了!他勸不動,你們就能勸得動了?都勸不動,就都請辭告病,讓他提拔自己人入閣是吧?”張太后冷冷說道,“留下本宮形單影隻吞下你們擬錯遺詔的苦果,這就是你們的算計?”
毛紀倒是立刻跪了下來辯解:“太后明鑑!禮部所擬入城入宮儀注既然是按照皇太子的規制做的,那就說明臣等實無他意。然今日事出,臣等已有失職之罪。殿下於孝道之堅持,於遺詔之言論,原應思慮周全。只是大明開國以來,此事實屬殊例,為防有變,這才倉促行事。”
又說有罪,又說情有可原,張太后的臉色沒有因此緩和多少。
蔣冕看了看前方彎著腰的楊廷和,覺得他陷入了死局。
嗣君已經接遺詔,太后與在京閣臣如果廢了遺詔選立他人,那就妥妥是要做權奸。
得罪新皇,還是得罪太后,又或者做個權奸迎接討伐,選一個吧。
楊廷和低頭看著地磚的眼神裡閃過一絲堅定,隨後就抬起了頭:“太后,老臣請單獨奏對!”
蔣冕和毛紀心中齊齊一驚,張永和魏彬等人也都變了臉色。
歷來這種情況,都是針對地位相當的同僚。
現在楊廷和是要向誰開刀?
是谷大用,還是梁儲?
可這兩人都已經自言其罪,說回京後自請議罪了。
張太后思考片刻之後點了點頭:“也好。魏彬,請蔣學士和毛學士去東暖閣稍作休息吧。”
“太后……”魏彬有點心裡發毛,積年首輔的能耐和威勢讓他不敢小覷。
“嗯?”張太后不滿地哼了一聲。
魏彬只能彎下腰請罪,擔憂地看了楊廷和一眼之後了出去。
“楊閣老,如今還有什麼高見,坐下直說吧。”張太后讓身邊太監搬了個圓凳過去。
在她私心中,自然還是更希望朱厚熜明明白白地繼嗣過來,這樣就有光明正大的嫡母身份。
楊廷和拱手彎了彎腰,坐下之後緩緩說道:“谷大用與王府屬官近,而老臣遠。殿下年僅十五,如此曲解遺詔,其智計實難想象是殿下本意。”
“閣老的意思是,內臣與王府屬官合謀邀功?”張太后皺著眉反問。
“歷來內宮近臣,都更容易受到信賴。”
“……那閣老的意思是?”
“臣以為,殿下尚不明白只繼統不繼嗣,法統不明,危害和其深遠。孝有大小,殿下不僅僅只是興獻王之子,更是大明列祖列宗的血脈。此番生事,實有蹊蹺。如今殿下既已接詔,廢之自是不能。明日行殿前百官勸諫,殿下自然會回心轉意。”
張太后有點明白了:“閣老的意思是……讓百官共議,讓殿下明白人心所向?”
“正是如此。遺詔是臣等擬的,殿下如何解讀,繞不開臣等。粱叔厚也只是顧全大局,不使天下有頃刻動盪之危。”
楊廷和強調了一下內閣對於遺詔的解釋權,張太后卻顧慮道:“只是若百官勸諫,他還是不聽呢……”
楊廷和嚴肅說道:“臣深信殿下只是受奸人挑撥,以為既奉遺詔便萬無一失。然若朝中諸臣皆有異議,殿下必定明白宗社之重不容輕忽。”
他的語氣自信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