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怕他搞事,又怕他沒搞事 (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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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學,正有望於今日之盛也。臣等不勝至願。”
直到許久之後,楊廷和講到這裡就結束了,帶著點心裡的凜然行禮退回講桉左邊。
“謹受教。”朱厚熜只說了這麼一句。
恢復遠古時的太平景象,摒除儒家或者說如今盛行的理學之外的異端末學。
這就是楊廷和講這篇東西希望他做的。
朱厚熜在聽,也只是在聽。
石珤上前了,楊廷和安靜下來看著朱厚熜。
就今天經延的表現來看,皇帝……完美無缺。
認真嚴肅的學習姿態!
他竟然沒有搞事!
一直到石珤也已經講完了,朱厚熜仍舊沒有搞事。
既沒有中途不耐煩,也沒有開口問什麼。
純純就是認真地被填鴨。
“先生吃酒。”
隨著這句話被說出,賜宴開始,正兒八經的經延主要環節到這裡就結束了。
皇帝已經起駕回宮,楊廷和與毛紀互望了一眼,又和梁儲、蔣冕等人交換了眼神。
平靜得讓他們不適應。
文華殿外左順門旁,其他翰林學士及官員們心裡有一點點小失落:皇帝今天沒有拔擢什麼人。
朝堂重臣的小圈子之間,梁儲和善地笑起來:“陛下向學之心甚篤,這是好事。”
看,賢明的名聲又多了一個證據。
他與楊廷和等人交換的眼神裡還有一個意思:日精門之災,似乎就像沒發生過一樣,何等的定力?
楊廷和心裡說不出來的感覺。
皇帝遵守經延的禮法束縛,就代表著遵守本朝所推崇的禮制系統。
難道正如那邊朝會上說的,他非常清楚自己肩負著維護禮制、維護這上下位序中諸人榮華富貴的重任,所以並不是像正德皇帝那樣?
當然,哪怕正德皇帝開始時也不會在經延上表達什麼不滿,他只是事後針對某些人,後來乾脆不開經延了。
楊廷和應激反應又來了。
怕他搞事,又怕他沒搞事!
他楊廷和今天打好了無數腹稿,結果一樣都沒用上,皇帝就這麼平平無奇地上完了經延的課程。
這還是那天對禮制大發謬論的天子嗎?
又或者是昨天群臣在錢寧、江彬籍沒家資安排上臣服聖意之後才如此?
君心莫測。
回到乾清宮的朱厚熜心裡默默哼著“該配合你演出的我盡力在表演”,一邊換著衣服。
越大的領導,越多表面上的場合。
這一點朱厚熜是懂的。
經延代表著什麼,周詔和袁宗皋都跟他講過。
朱厚熜如果在經延上表現得離經叛道,那會觸及這時代最本質的問題:天下那一個個讀四書五經遵禮法教誨的文人,你是不是要把他們往上走的路挖斷掉。
時代就是這樣的時代,朱厚熜確實還得靠這些人辦事。
知識壟斷的打破,思想的改變,都是以數十年乃至百年為單位的。
何況,多從經延上了解他們的思維方式和學問依據,是好事。
他要想在經延上搞什麼事,也不會是現在。
也不知道王守仁還要多久進京。
參加經延的大臣們在那邊享受賜宴:按規矩,這賜宴還可以打包東西回去給家人分享。
這是弟子向“師尊”的供奉之禮。
而朱厚熜已經在看昨天積壓的、今天新呈過來的奏疏,看到王瓊奏請複用孫交,朱厚熜臉上露出一絲古怪。
他轉頭問了一句:“這些天有哪些人去王瓊府上投帖拜見過?”
“……奴婢這就去問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