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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辭待罪,但在朱厚熜眼裡那卻是實質上的擁立之功:張太后能行皇帝權柄罷了梁儲的閣臣職位嗎?
但是把嗣君行駕如期拍到城外、拍到太后與楊廷和他們的眼前,又是另外一份壓力。
到了那時,一分一毫的耽擱都將是對太后、楊廷和他們名聲的傷害。
但毛澄覺得自己更尷尬。
毛澄需要依靠楊廷和才能進入內閣,依靠楊廷和就得與朱厚熜作對,何況剛才他已經跟朱厚熜作對過了,難道要前後言行不一致做個小人?
夜色已深,京師九門已閉。
但迎護軍中楊廷儀麾下的親兵持令牌勘合叩門,還是得以被放入城中。
此時京城的街道兩旁清掃得乾乾淨淨。正德皇帝喪期縮短為二十七天,此時也早已過去。京城已經張燈結綵,迎接新的主人明日到達他忠誠的帝都。
馬蹄聲急促地迴盪在街道上,直奔紫禁城。
此時此刻,在先行回程的楊應奎的稟報下,楊廷和、蔣冕、毛紀已經先行入了宮。
梁儲等人的奏疏被第一時間送到了乾清宮的偏殿。
張太后不可能在正殿去討論這件事,也不能有失身份去後宮之外。
乾清門之後就是內宮,皇帝是有在乾清宮召見重臣聽政的,張太后此刻只能坐在乾清宮的西暖閣中。
她在設起來的簾後怒聲質問:“現在怎麼辦?”
魏彬和張永立刻齊齊跪了下來:“奴婢們愚鈍,失察之處,請太后降罪。”
“都收起這一套!”張太后很不耐煩,“壽寧侯說閣臣包藏禍心,谷大用私下謁見,嗣君引而不發,你們都是串通好的!”
“太后息怒!”張永和魏彬只能先磕頭,“奴婢們斷沒有串通此事啊,請太后明察!”
“你們這些狗奴才,以為本宮不會嚴查嗎?”
張永只能戰戰兢兢地看看魏彬。
如今倖存的大太監之中,只看皇帝駕崩之夜,魏彬都是頭腦最靈活的。
歷來也是他最懂得怎麼與文臣打交道。
現在一個說錯,說不定太后盛怒之下立刻就玩完了。
魏彬跪在地上哭喪著聲音:“陛下病重時,太后與閣老們商議過繼一子,閣臣們不允。如今……”
這一盆髒水潑過去,張太后冷著個臉,還沒來得及開口,殿外終於通報楊廷和他們到了。
“宣!”
張太后陰寒的聲音越過靈柩已經轉移的大殿,傳到了殿外楊廷和幾人的耳中。
楊廷和苦著臉發出一聲輕嘆,抬腳邁去赴這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