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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年末，路兩旁的樹杈上掛著大紅色燈籠，一派喜氣。
車流擁堵，前行緩滯。
陳安珩逆著人潮，穿過地下通道，來到咖啡廳門口。
有員工開門出來，認出她，驚訝地站立。
&ldo;陳總!?‐‐陳總好!&rdo;
陳安珩略微頷首，腳步未做停留，徑直邁進咖啡廳裡。
中午一陣忙碌過後，這會兒咖啡廳裡剩下的人不多。
兩三個顧客還在吧檯前點單。
陳安珩找了張桌子坐下來，耐心地等待。
店裡有供人閱讀的書籍，陳安珩隨意抽出一本翻看。
艾略特的《荒原》。
開頭便是‐‐
&ldo;是的，我自己親眼看見古米的西比爾吊在一個籠子裡。孩子們在問她：&l;西比爾，你要什麼&r;她回答說，我要死。&rdo;
西比爾，古希臘神話中的女先知，擁有永恆的生命卻沒有永恆的青春，忍受著年老的痛苦，不死不活。
陳安珩安靜閱讀的模樣嫻靜美好，淡金色照在睫毛上，眨一眨眼，又抖落至鼻樑。
面前有陰影覆過來，陳安珩抬眸。
是店裡的吧檯小妹。
點單的那幾個人已經離開了。
&ldo;陳總，您來了。&rdo;她姿態恭敬，微彎著腰，&ldo;是來找我們老闆的嗎?&rdo;
陳安珩點頭，將書合上，&ldo;她人呢?&rdo;
&ldo;在樓上，要我去幫您叫她嗎?&rdo;
&ldo;不用，我自己上去找她吧。&rdo;
陳安珩起身，將書遞到小妹手中。
酒紅色的硬殼書皮，上面似乎還殘留著陳安珩指尖的溫度。
樓上是單獨的包間，私密性高，適合談話。
陳安珩本就準備來二樓。
她來到盡頭的一間房門口，敲門兩下，沒等裡面有所回應，就按下門把手走進去。
房間不大，採光要比樓下差很多，牆壁上掛著各式各樣抽象畫，深色的木質牆壁，醇香的咖啡味道在空氣中暈散。
林玥蘭聽見動靜，扭頭發現來人是陳安珩，似乎並不驚訝。
她在練習拉花，完成最後一筆後，將咖啡杯往前推到陳安珩眼皮底下。
&ldo;你覺得怎麼樣?&rdo;
陳安珩盯著那個創意精巧的天鵝圖案，有好幾秒鐘，沒有發表意見。
林玥蘭再次開口，&ldo;嘗嘗。&rdo;
陳安珩在她對面坐下，不苟言笑。
林玥蘭察覺到她的不對勁，試探著詢問：&ldo;……你見到阿政了?&rdo;
陳安珩沉定的眸光這才起了些微波瀾。
看來不是幻覺。
她清了清嗓子，&ldo;他什麼時候來的?&rdo;
林玥蘭遲疑道：&ldo;……上週。&rdo;
陳安珩點點頭，不再多言。
兩年多前，她回到江城後，跟林玥蘭聯絡上。
為了感謝她的幫忙，陳安珩幫她開了這間咖啡廳。
這兩年多來，也是從她這裡打聽貢政的訊息。
知道他盤下了牛頭鎮上德叔的那家魯記泡饃，改成了家常餐館。
陳安珩一直清楚他廚藝相當好，所以生意自然差不了。
據說商商和商珏經常去餐館幫忙。
沒了陳安珩，商商自然大獻殷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