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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人為佩阿、知白診了脈,客氣告訴阿遲,“無礙,切勿憂心。”從醫囊中取出銀針,認準穴位紮了下去,大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佩阿、知白悠悠醒轉。知白還在害怕,佩阿卻是有些羞愧,“大小姐,對不住。”自己不中用,暈倒了,大小姐誰來服侍?
阿遲含笑安撫幾句,看向華山老叟,“老爺爺是世外高人,武功卓絕,人卻是和藹可親的。”華山老叟淘氣的笑笑,先是在琴房慢慢沿著牆壁走了一圈,後來上了梁,後來躍出窗外,如老鷹一般在空中盤旋。佩阿、知白你看我,我看你,羞的抬不起頭。丟死人了,沒臉見人了。
阿遲揶揄道:“今日之事,天知地知,你知你知,不足為外人道也。”不會告訴別人的,把心放回到肚子裡。佩阿、知白滿懷感激,佩阿鄭重道了謝,知白哭了,流下晶瑩的淚水。
中年人收拾好醫囊,作別眾人,飄然離去。他這一天還是挺忙的,賓客中有兩位太太肚子不舒服,一位奶□疼,還有一位姑娘崴了腳,兩個丫頭暈倒。不過幸好都是淺顯的毛病,極容易治,沒一個棘手的。
崴了腳的,是程家二小姐程帛。雖然傷勢並不嚴重,可終究是行走不便,張憇是個熱心腸,執意留程帛住下,“待養好了傷,再回去不遲。”程家是兄長的外家,程家姑娘頭回上西園來便受了傷,可不能讓人家就這麼著走了,太過失禮。
程帛推辭了兩回,程御史的太太、程希的母親李氏也推辭了兩回,無奈張憇堅持,只好“恭敬不如從命”,留程帛在西園養傷。程帛如黑寶石般的大眼睛中滿是情意,看向姐姐程希,“我和大姐向來要好,從不曾分離過……”張憇笑著誇獎,“這才好呢,親姐妹,原該親親熱熱的。”又苦留程希。最後,程希、程帛兩姐妹都暫住西園。
“二小姐,您留下她做什麼?”程帛的丫頭小環是秋姨娘遠房親戚,自是和秋姨娘、程帛一心,凡事替程帛打算。小環嘟著嘴,心裡實在想不通。
程帛如白玉的面龐上綻開一個美麗的笑容,“姐妹友愛是好事,難不成我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巴巴的獨自留在西園?未免太不矜持。”
小環口中嘟囔著,“可大小姐是嫡女呢,身份比您強。”做什麼弄個比自己身份高貴的人放在身邊,自找不自在。若要議親事,誰家放著嫡女不要,要庶女。
程帛淡淡道:“我自有道理。”難道大姐不留在西園,自己的身份就會改變麼?不會,庶女就是庶女,永遠是庶女。這又有什麼呢,他的母親便是庶女出身,他不會介意身份的。
小環是個丫頭,見識有限,見程帛神色淡淡的,自有一股子威嚴,也不敢再多說什麼。服侍程帛舒舒服服躺下,小環羨慕的說道:“老爺最疼您,一心一意為了您好,您啊,一準兒是有福氣的。”
程帛淡淡笑了笑,並不答話。父親程御史為人一向活絡精明,早把平北侯府、魏國公府的事打聽清楚了,一五一十告訴給秋姨娘。秋姨娘心滿意足,“女兒,看你爹爹多疼你,多為你打算。大小姐那嫡女且顧不上,先想著你。女兒,你是個有福氣的。”程帛卻深知,父親和平北侯府不過是遠房親戚,並不如何親近,父親再怎麼向著自己,也左右不了什麼。要想風風光光嫁了,舒心順意的過日子,還是要靠自己。
程帛在西園小住,張憇常來看望她,日常起居照顧的很周到。安冾待她客客氣氣的,卻有些冷淡,不怎麼親熱,倒是和程希很談的來,交往頻繁。
西園主人張勱遣侍女來問候過兩回,送過些珍貴藥材、補品。要說張勱和程帛是表兄妹,見見面也不算逾矩,可張勱從未露過面,從未探望過程帛。
古道熱腸的張憇數落女兒,“待客要熱忱,懂不懂?程二小姐是客人,冾兒你要讓她賓至如歸。”安冾本是坐著喝茶的,聞言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