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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去看望什麼人嗎?”他們慣住在鄉下,不大有城裡人與人之間的疏遠和講究,和人嘮起來就難免問到一些事情。
島田婆婆笑的時候面龐上的褶子愈深,但神情更加柔和了,“他們不是我的孩子喲,”說的是這樣,但還是慈愛地拍了拍身邊兩個孩子的肩膀,滿眼裡都是喜愛和笑意,又慢慢道:“我正要去看望我的孩子。”
“哎呀,”那嬸嬸認真打量了下倆孩子,目光最後落在小一點的孩子身上,“與您這麼像呢。”
飽經風霜蒼老的皮相、還未長開的稚氣面龐,就算是容顏老去,被人間的苦難磋磨變了樣,好看的人那也還是不一樣,一眼看過去那年少的孩兒也親和可愛,她們一老一少在一起,可不就讓人以為是血脈相連的親人。
“您的孩子怎麼不來接您?”
列車又‘哐呲’一下,唯獨這一聲很響亮,島田婆婆雙手交握,銀中摻著黑的頭髮下,那雙虹膜褪色過後顯得透徹的眼眸裡帶著柔和的光采,慢慢地道:“他睡啦。”
“他睡啦,幾十年都孤零零地留他一個人在那裡,我得要去看他。”
那嬸嬸聽到這話,一下明白是什麼意思,眼角就溼潤了,不由得偷偷擦拭了下,而島田婆婆還在講,似乎好不容易才有機會與人這樣傾訴。
“我老了啊……覺得自己快要走了,就得抓緊時間去看他。這幾十年我和我的丈夫在一起,孩子想我,可我也得陪著我的丈夫,把責任都承擔起。”
島田婆婆回想起這大半生,她盡起了自己的責任,卻沒能做個好母親,並非她不想去看望自己的孩子、將他接回家裡,而是……她的孩子在戰亂中遺失,被人販子帶到了橫濱,卻又與許許多多的人一併死在一場戰爭裡,然而屍身被大火焚燒,已經不能分揀,只為他們一併立了一座簡陋的碑。
那裡又不止她的孩子一個人,還有許許多多的孩子,單獨帶走了她的一樹,那別的孩子怎麼辦呢?
十八歲與和她兩情相悅的俊秀青年成婚,第二年有了心愛的孩子,二十四歲時丈夫沒熬過病痛亡故,又過了兩年孩子遺失……找了七年才找到孩子下落,可那時已經太遲,隨後她就回到了家鄉,陪著丈夫、努力生活,並資助了一座鄉下的孤兒院。
她在想什麼呢?無非是這輩子積攢德行,等到她老去以後……就去接她的孩子回家,也順便帶走那些孤零零無人記得、無人看望的孩子。
沒有關係的,她老了,卻也記得回家的路,而如果她也走丟,那麼就是丈夫來接她和孩子們回家。
在那幾十年的漫長光景裡,人總得要有個希冀盼望,有時實在想孩子失眠睡不著,她就坐起來和丈夫的牌位嘮叨,那個溫柔的青年從未從她的記憶裡褪色,一直鮮明如初,就好像人去後也一直陪伴著她,說是丈夫需要陪伴,倒不如說是她念著這個人,大半輩子不能放下。
現在啊,是時候到啦。
島田婆婆笑,她望著這座城市,安寧的心中不可抑止地生出那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