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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女”與“蘭兒”。
他經常捧著書,坐於臥榻上秉燭而看,然而,這般淡定自若的樣子,不過是他佯裝做戲而已,假寐中的我,知道他時不時地在看我,因為那書的聲音通常在半個時辰內,只翻動過一頁。
而我,也如他一樣,做著同樣的戲。我知道他很關心我,他還很愛我。呵……曾經我懷疑過這種愛,可是現在,我只是覺得,愛來的太晚。
七月,本是一個很熱的季節,而他卻讓人放了很多冰在寢宮,所以我便不再覺得熱。今日是第十一日,尉遲德不放心,便又到了宇文邕的寢宮,為我複查。這種擔心也許,不僅僅是因為我,更多的則是為著太醫署的其他醫官。他的話,就是聖旨,雖說治不了,不會殺了他們,但終究聯絡著御醫們的仕途,俸祿。
不過,尉遲德的擔心自然是多餘的,我相信其實他心裡本應自信於自己的醫術,大可不必緊張於此。
他正欲離開,下了朝的宇文邕便進了寢宮。
“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免禮了,蘭兒她怎麼樣?”
“傷口已經癒合,而扭傷的地方也已無礙。”
“那她的記憶呢?”
“皇上的意思?”
“朕的蘭兒現在不記得朕了,朕不知有何方法可以治癒這種……”他斜眸一瞥,帶著一絲慍怒的眼神直入我還為來得及躲閃的眼眸,繼續道:“頑症。”
“回皇上,臣並未見到文御助受過任何外傷可以導致失去記憶。”
尉遲德就是尉遲德,我本就沒有失憶,頭上自然不會有傷。然而,就在我思量的時候,尉遲德又繼續了他的話語:“不過……”
他的聲,忽而壓得很低,我幾乎聽不到他與宇文邕說的任何一字。待到我再能聽見他的話語時,便是他告退離宮。
“民女既然好了,請皇上放民女回去。”
“蘭兒,我說過,我生生世世都不會再放!!!”
“民女也說過,民女不是什麼蘭兒。”
“是麼?”
“是。”
我倔強地否認,而他則倔強地逼我承認。
“那你聽著,我不管你叫什麼,從現在起,你就叫文若蘭。這是聖旨!”
我側臉而去,不去理他。而他則停頓了片刻後,離了自己寢宮。我想他應是去了御書房,這是他的習慣。到自己寢宮,許是為了我而折道。
我下了榻,但我沒有出門,因為我知道,我出不了門。在第一日會診後,我曾嘗試從他寢宮裡逃出。卻未料,他在門外,安排了好些個侍衛看管。我不似坐牢,但卻被活活地禁足在他的寢宮中。
攬肩傾訴,君之愁
這一晚,宇文邕差人送我去了靜鴻閣,而自己卻沒有來。我不知道他是故意試探,亦或是覺得我佔了他的地方,總之,我回了靜鴻閣——一個很久沒有進的地方。
才剛到,一個小人兒飛奔而來,一見我便跪了下來。是小嬋,沒想到過了一年,她長高了些,也更漂亮了,只是那個如著少女般的小小抽泣依舊未變:“文,文御助,您終於……終於回來了。奴婢好想你……”
她顫顫的手,拉著我的衣衫,向我訴著她的思念。其實,我又何嘗不想她呢?可是,我不能因著她的淚,她的嗚咽,而認她。
“你是誰?”
冷冷的話,在炎熱的夏季中讓人躁動的心一陣寒涼。
“文,文御助……奴婢,奴婢是小嬋啊?”
“對不起,我不認識你。”我繼續著自己的冰冷,兀自地跨入了門檻,避著她那讓人生憐的眼眸。一切都沒有變,靜鴻閣的一切,都沒有變。我迅速地環睨著這一切,曾經熟悉的香亦入了鼻。循香而去,我步到了那個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