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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幽皇城,太玄殿外,整個北幽國最為嚴肅崇高的場所,此刻滿是刀光劍影。
太玄殿外,十三個黑衣人將一位普通軍士裝束的男子團團圍住。
那軍士渾身傷痕累累血染鐵甲,卻兀自怒號出刀,每一刀皆如雷霆乍落,震顫一眾宵小。
他彷彿一頭被狼群圍困的猛虎,強敵環伺之下,仍一面隱藏著傷痕,一面尋找著機會將對方一一斃命。
不是這些黑衣人圍困住了他,而是他孤身一人將這些別有用心的殺手都困在了此地!
沒有出手收拾一眾玉軫殺手,也沒有懲戒那位龐丘遠曾經的同黨,國師江山冷眼旁觀太玄殿前的廝殺,如物外之人從眾人中穿過,直至太玄殿門前。
太玄殿大門虛掩,只需輕輕一推便可推開。
國師江山輕輕抬手,在他的手觸及大門的一瞬,這扇以異木雕就的大門化作了漫天木塵,隨後在頃刻間徹底消散。
太玄殿內,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國師江山的身上。有人欣喜若狂,有人駭然失色,有人面有隱憂,有人怒髮衝冠……
國師江山無悲無喜的目光掃過眾人,最終停留在了北幽皇帝的身上。
兩人四目相對。
一眾禁衛軍士卒的簇擁下,北幽皇帝連退數步,冷汗已溼龍袍。
年輕的皇帝打了個哆嗦,隨後驀然間滿臉通紅,一股灼燒般的熱意直衝他的頭頂,名為憤怒的情緒徹底佔據了他的頭腦。他伸出手,指向國師江山,歇斯底里道:
“都給朕上,給朕上!殺了這個亂臣賊子!”
“你們,你們在幹什麼?!”
北幽皇帝瞪大了眼睛看著周圍的禁衛甲士,這些原本威風凜凜的禁衛甲士此刻盡數顫抖地跪伏於地。
“你們這幫廢物!給朕起來,快給朕起來啊!”年輕的皇帝奮力地試圖拉起身邊的甲士,可那甲士根本不敢起身,僵持之下,那位甲士竟然伸手一推,將年輕的皇帝推倒在地。
無人上前攙扶。
北幽皇帝癱坐於地,腦海中的憤怒已經全部消散,淚水止不住地從眼角滑落,不知是因為恐懼、悔恨、憤怒、委屈,還是幾種情緒皆有。
在這一瞬,北幽皇帝內心中驅使著他的強烈情緒驀然消失,他的腦海一片空白,一股冷意自他的內心擴散到整個軀殼。這位年輕的皇帝跪坐於地,神情呆滯地看著那個他已看了二十年的人。
國師江山收回視線徑直向前走去,在他的前方,是那張高高在上的龍椅。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國師江山的身上,連門外的玉軫刺客們都暫緩了攻勢,杜軍驍望著國師江山的背影,憤而怒吼。
國師江山緩緩前行,終於,在龍椅前六尺處,他停下了腳步,隨後轉過身來:那是他站了二十年的位置。
大殿之內,群臣恍惚,這幾日整個太玄殿似乎都缺失了什麼,直到這一刻。國師大人站在這個位置,竟然比皇帝高坐龍椅上更契合這個大殿。
國師江山嘆了口氣,靈念自祈京皇城太玄殿瞬間掃過了整片祈京城。滿城寂靜。
夜色深沉,陰雲遮月,寒雨欲來。
祈京城內生出遮天蓮葉,可擋滿城風雨。
“扶陛下上座。”
這是這位國師今夜入城說的第二句話,話語無悲無喜,卻帶著一絲淺淺的失落。
兩個大臣上前扶起驚惶失措的皇帝坐上了龍椅。其餘大臣皆重整衣冠,肅立殿中,一如往日的朝會。
太玄殿外,殺聲漸熄。
三十一位玉軫殺手盡數倒下。
杜軍驍半跪在地上,用一把鋼刀勉強支撐住自己的身軀,制式的衣甲早已殘破不堪,一柄利劍自他左後背刺入,穿透了他的右胸,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