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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這一日,烏雲遮月,群星隱空。驟然間紫電蛇行破墨色,剎那時赤雷響鼓驚夜空。
兩聲驚雷震落酒家窗竿,一瓢春雨澆起行人蓑衣。
竹林簌簌風打葉,小樓淅淅滴水聲。
只聽得酒樓內一聲抱怨:“掌櫃的,你家這二樓雅間怎的還漏水?!”
樓下,剛聽得雷雨聲關了窗戶的掌櫃的趕忙告罪一聲,從牆角拎起一個空酒壺跑上了二樓。
掌櫃的的動靜打破了酒樓一樓短暫的安靜,各桌酒客各自感慨,酒客間偶有碰杯共飲,也顯得不甚痛快。
櫃檯後的說書人莊先生拿開醒木,收起《畫妖錄》,從櫃檯後取出茶壺,倒了一杯熱茶,卻不飲,而是遞給了身後的撫琴姑娘。
“呯!”長劍置於桌上的酒客一拍桌子:“書生辦事到底是不爽利!像這等作孽妖人妖物何不與眾人說明?眾多受了金蟾縣奠匠恩惠的百姓自發為他送了葬,豈不是那些孩子夭折的父母也被矇在鼓裡給仇人上了墳?豈有此理!金蟾縣距此地不過百里,明日我便去那邊,一劍碎了那妖人的衣冠冢!”
“呵,渡秋書院的書生確實不同凡響。”隔壁桌的酒客獨坐一桌,桌上沒有酒杯,卻是直接拿著酒壺對壺便飲,飲了一口後繼續說道:“這張知道所作所為皆是為了能在金蟾縣立足罷了,尋常百姓均不知情,為何獨獨那權貴李家能對金蟾縣奠匠的喪事無動於衷?還不是他獨獨告訴了權貴,以此交好?”
這酒客語氣頗為陰陽,想來是這個原因才沒人願意與他拼桌共飲。旁邊另一桌上三個衣著端正的酒客相視一笑,敬酒共飲。
酒樓二樓,原先打算拿個空酒壺接雨水了事的掌櫃的被酒客趕下了樓,只好去後廚喊來幫忙劈柴燒火的高大幫工,讓他扛著梯子去了二樓雅間。而那雅間酒客走到欄杆處,低頭看向一樓道:
“私以為張知道此舉並無不妥。他要實現抱負,改變金蟾縣,那就必須站穩腳跟。而且那李家權勢頗大,又明顯對於自家孩子的案子另有了解,若不告知實情,讓他們誤解,只怕會引起其他亂子。”
先前陰陽怪氣的酒客嗤笑一聲,道:“渡秋書院的人都精於算計,張知道是如此,夏迎冬亦是如此,倒是傳承得好。”
一旁的三位酒客頓時皺眉,其中一位酒客道:“不許對夏院長無禮!”
劍置於桌上的酒客也似有不悅,只是性格灑脫的他卻並未出聲,原因無他,酒量不及那陰陽怪氣的酒客也。
這金蟾縣的故事莊先生講了三夜半,此間那酒客夜夜來此對壺獨飲,總共喝去了十七壺酒,令他自愧不如。
出聲斥責的酒客舉杯笑道:“這位先生的懷疑也不無道理。但其實這金蟾距離此處也就九十二里,金蟾縣如今在張知道治下如何,諸位前往一觀便知。若那張知道是玩弄權術的貪官汙吏,莫說是一劍毀了那奠匠的衣冠冢,便是將那張知道一劍刺死也並無不可。書生歷淺,卻獨有抱負,能力如何,還得看錶現不是?”隨後舉杯一飲而盡。
陰陽怪氣的酒客面露不屑,卻也向那桌舉起酒壺,仰頭痛飲。
這時,酒樓的大門突然被開啟,吹進了些許風雨。眾人望去,只見一人身披蓑衣而入,掌櫃的正欲過去招呼,才下了樓梯,就愣在了當場。
那人脫去蓑衣,摘下斗笠,卻只見那人:
蓮花玉足踩下緋羅璧,玲瓏嬌軀撐起赤霞裙。三千青絲挽束金珠玉,驚世容顏遮以輕縵雲。
薄紗掩容仍可見眉眼含笑意,紅裙奪目尚能瞧雪膚凝玉脂。
玉手理裙襬,雨水溼足踝。水珠點染雨後紅花,燈火映照人間絕色。
原來是佳人。
酒樓一眾酒客都看痴了,那女子笑道:“來晚了,不知此處的說書結束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