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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給那個出版商,告訴他喬伊就是普勞迪,就是菲爾丁。
我們在同一天解僱了她。
我帶著憤怒,直奔她在考徹爾街上的公寓,告訴她被解僱了。
她對我說:〃我早料到這事遲早要來。
〃但眼前她居住的地方几乎使我改變了主意。
屋子的外牆漆成墨綠色,邊緣上點綴著白色…或者至少可以說,這房子曾經漆過這些顏色,但是現在油漆大部分已剝落,只剩下掉色後灰色的牆面和黑色的氈頂。
從外觀上根本看不出這屋子先前的結構和特徵,因為它在不斷地擴建。
現在,整幢房子已經成為一個任意擴建的大雜燴,上面有足足一打的門和為數眾多的樓梯。
只有從裡面看才能分辨出這幢房子原來的建築形狀。
菲爾丁住頂部。
仄仄陰暗的走廊盡頭,朝港口和眉脊山的房間就是她的。
房間是原先主人的住宅區,數得上是這個被稱為考徹爾的地方最上等的房間了…唯一一間裝有浴缸和水槽的房間。
寄宿公寓的走廊永遠都不會隨天氣變化或時間推移有所變化。
只有在天氣晴朗的日子,太陽光穿透走廊盡頭的小窗戶才能略微驅散將這份時間推晚的陰暗。
她門口堆了一摞報紙。
開始我以為它們已經堆了好多天。
看到五花八門的報頭,我才意識到,她訂了全城所有的報紙,包括《公報》和我的。
對我來說,每每看到自己寫的東西被出版,心裡總會一陣興奮。
我實在不能理解,她怎能將自己寫的專欄棄於一邊不聞不問。
我敲敲門,門上有個標牌寫著〃密室〃。
密室!〃就扔在地上好了!〃菲爾丁從裡面吼道,但現在早已過了送報時間,就連最新的晚報也早送完了。
〃是我,喬·斯莫爾伍德!〃我喊了一聲。
裡面傳出一陣舞臺後臺般的混亂聲音,夾雜著急促跛行時發出的嗒嗒的沉重腳步聲,還有沙沙的翻閱紙張聲,混著抽屜開合的啪啪聲,彷彿要我知道她在藏些東西。
最後,門終於開了。
〃他來了,我還活著。
〃她說道,揮揮手示意我進去。
不管我在外面聽到的是什麼聲音,都不可能是整理房間的聲音。
我感覺,在我說明來人的那一瞬間,她好像手忙腳亂要將整間屋子翻亂給我看。
她的銀質扁瓶和一瓶蘇格蘭威士忌放在書桌上,沒有塞塞子,像是她正準備從一個容器裡把酒倒到另一個裡面去。
靠牆有一張沒整理過的單人床,一張桌子,幾把椅子,另加一個梳妝檯。
梳妝檯的所有抽屜都半開著,衣服半搭地掛在外面。
像普勞斯法官一樣,她的書散得滿地都是,有的翻開攤在地上。
草稿疊成一堆放在牆邊和窗臺上。
頭頂上有一個亮著的電燈泡。
我坐在一把椅子上,她坐在床沿。
她人向後靠,手臂支撐自己身體,兩條腿伸直,雙腳卻交叉起來。
她穿著有銅釘的靴子,左邊靴子的鞋底比右邊的高出好幾英寸,但萎縮的左腿一寸都沒顯露出來。
我指責她背信棄義,說她虛偽造作,是個高智商的婊子。
她笑笑,嘴巴一努吸了口煙。
她身上系一條粗花呢的短裙。
裙子的臀部有拉鍊,但拉鍊並沒拉上,或許是壞了,所以白襯衫的下襬從那裡面露出來,極像一個被翻出來的口袋。
我告訴她已被解僱了。
〃你知道我寫的從來都不是我自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