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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情慾達到巔峰的時刻,他的臉中閃過一張含笑清麗的面容,他整個人都呆住了。
那是舒櫻。
心神一恍惚煙燒到頭,燙著他的手指,身體一驚,立即掐滅。他開啟房間的窗戶,和夜風一起撲面而入的還有從江面上飄過來的溼氣。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涼風,然後將手中的菸頭朝窗外扔出去。心中突然微怒:詹安尼,你又不是沒有女人,怎麼會想著一個別人的妻子,還是一個孕婦,這算什麼?你瘋了不成,以前你的女友成了別人的妻子,你都痛成那樣?現在卻傻傻地愛上別人的妻子,你是想做第三者,還是想把她搶過來?
如果可以,他想搶,也不在意揹負罵名,可是搶得過來嗎?她的心裡只有她的丈夫。
而他已經偷偷喜歡她二年多了。三十多歲的男子,還玩暗戀,真是可笑之至。
詹安尼自我解嘲地傾傾嘴角。
第一次遇到舒櫻是在B大百年校慶時。
父親詹家朋早年就是從B大畢業的,離開故土半個世紀,接到母校百年生日的請帖,激動地放下所有的一切,扯上他一起回國。
那時是十月,北京最美的季節,秋高氣爽,溫度宜人。可是他卻無比的煩躁,詹家朋一把老淚的與一群頭髮花白的老人相擁寒喧,他就象個走錯地方的陌生人在一邊看戲,只是看,他一句中文都聽不懂。
他再次扯扯胸前的領帶,鬱悶得想大叫,不知道父親帶他回國到底有什麼特別的意義?
洛華飛教授是詹家朋的好友,現在是B大的《外國文學史》教授。兩個人象孩童似的手拉著手,拍拍肩。
“家朋,我們都老了。”洛華飛看著詹家朋灰白的頭髮,感慨道。
“是啊,你教書育人,桃李滿天下,而我卻誤入歧途。”詹家朋開玩笑地說。
“你這個誤卻是歪打正著,雖然世上少了一個名醫,卻建起了一座醫藥王國,誤得值得。怎麼樣,後繼有人嗎?”
詹家朋苦笑,瞟了眼一邊冷漠而又煩躁的兒子,嘆了口氣。
洛華飛看在眼中,理解地笑笑,“年輕人有自己的抱負,我們不能用我們的思想來束縛他們。你在中國長大,他在英國,文化背景和傳統觀念不同,他們有他們的人生,我們不要干涉太多,是不是?”
詹家朋聳聳肩,招手讓安尼過來。
安尼禮貌地用英語和洛華飛招呼。“好個英俊、帥氣的小夥子,唉,我兒子洛飛太陰柔了,男人就該是這種樣子,家朋,這孩子一定很優秀吧。”
“洛伯伯,我不優秀,是我父親眼中的不肖兒。”詹安尼自我調侃。
“洛飛現在是在彈琴,還是在畫畫?我記得你說過,他小時候這二項天賦表現出不下上下。”
“他現在上海音樂學院任教,畫畫是業餘愛好。家朋,我給你介紹我的二個得意門生。”洛華飛突然驚喜地說,朝著遠處草坪上並肩相諧的兩個身影招手。
詹家朋父子扭過頭。詹安尼在那一刻有種時間停止的感覺,無法呼吸,無法思考。看著漸行漸近的人影,心象停止了跳動,許多久遠的、也有可能已經死去的一些東西在心頭悄然復甦。許久,他發現,他只有羨慕。
隔了許多年之後,詹安尼仍然認為舒櫻和洪逸宇是他至今見到的最最相配、讓你感覺到愛意流動的一對情侶。
十,只有羨慕(下)
洪逸宇俊朗挺撥,溫和儒雅,如陽光一般閃耀。舒櫻長髮及肩,一雙會說話的眼睛在鏡片後閃著俏皮的光芒,小巧的鼻、細薄的唇,白皙的肌膚如美玉一般,氣質清新而又溫馨,不用明豔,不用嫵媚,嫣然一笑間,就足以讓人眩目。
“洛教授好!”舒櫻大大方方地挽著洪逸宇的手臂,走過來。
嗓音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