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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嶽微真新娘系喜衣,披霞帔,綰個簡髻。吉祥則罩鳳冠,覆喜帕,打點每分細緻。
“好了,吉祥都原物歸還。希望你沒有生我的氣,希望你是個快樂的新嫁娘,還希望你在婚姻裡是個受丈夫疼愛的妻子。”吉祥噙一彎笑弧,切切低語。
“小姐,您在裡邊說話麼?”外室內,丫鬟支起耳朵貼在垂幕之上,問。
樊隱嶽勾起吉祥手腕,由後窗飄出身去。再有兩刻鐘時候,藥效也該過了,後面諸事權由昏睡著的衛小姐應付罷。
“樊姐姐,吉祥認為自己會很難過。”閃進一片青竹林內,駐步停身,吉祥扶一杆瘦竹,道。“可是,當這一日臨時,吉祥的難過卻並沒有想象得多。是吉祥事先想象得太多,還是真的沒有那麼難過?”
“再多的難過,還是要過。”
“是啊,不管怎樣,總是要過下去。吉祥這一次頂了人家的名字行禮拜天地,好沒羞呢。下一回一定不做這樣的事。”
樊隱嶽擷去她眼角的一滴晶淚,“找個地方,好好哭一通罷。”
“……好。”吉祥重重點了點被歲月削尖的頜,頰上的淚因之飛下,擦出亮亮一線,墜於地上,而後彌於土內,再不復見。
兩人一先一後,走出竹林,所行方向,是兆郡王甫角門。
陡然間,一聲重喝驚起:“誰在哪裡?”
——————————————————————————————……兆郡王成婚,良親王夫婦位列高堂。禮畢,夫婦各被男女賓客簇擁。良親王尋個機會抽身,將次子叫出筵席。連日雜物纏身,父子兩個久未私處,緩走緩話,行向幽靜之處。
“即日起,你算是真正的獨立門戶,行事須比之前更要多一層成穩才是。”
“謙兒之前行事,可有讓人感覺有失成穩的地方麼?”柳持謙反詰。
“在後輩之中,你無疑是個拔尖兒的。但拔得太尖,會過於扎人眼球。你該明白父王話裡的意思罷?”
良親王語重心長,兆郡王卻似不受教,道:“同輩之中,比謙兒急於表現且表現不弱的大有人在,謙兒並不覺自己有哪裡不妥。還是父王認為謙兒不該超出世子太多?”
“你怎麼將話扯到了那邊?”柳遠州蹙眉。“你已成親為人夫,再過不久還將為人父。說話怎還這般輕慢?”
柳持謙掀唇一笑,悠悠道:“父王教訓的是,謙兒已為人夫,亦將為人父,希望天上的母妃見了,能多一分歡喜。”
凡心……柳遠州神思恍惚。是呢,以凡心的空靈清雅,必定被天界叫去做了仙子。這時際,是否俯望塵世,是否還留一脈凡心,因謙兒的大婚之喜令得笑靨羞花?
“誰?”條然抬眸,前方兩丈之外樹蔭之中,人影綽綽,不似府內侍衛打扮。“誰在哪裡?”
——————————————————————————————————樊隱嶽腳步陡停。
她聽出了質問之聲出自何人。這般情形之下,最適當的應對方式是最快的消失。但突如其的,她在這刻不想被理智主事。
“到底是什麼人?”又一聲喝問。“持謙,速命人過!”
將吉祥按進了木叢之中,她兩手抬起,雙足提動,身向側旁移出五步,將自己面貌暴露在月光清輝籠罩內。
“什麼人……”“人”字尚未吐全,僅僅剎間,眼鼻口唇僵停在了最後一字時的狀態,良親王爺僵若木雕。
柳持謙挫牙切齒。
“你……”時間宛若固結成磐石,柳遠州找回呼吸,亦找回聲音,“……凡心……是你麼?”
適才間,一手摘帽抽簪,一手掀下臉皮,月下的樊隱嶽目視前方,空白呆滯。
“……凡心,是你,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