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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敞的臥室裡，鬧騰了半天的阿念總算是睡熟，只是被可憐的放在了一邊，微張著小嘴不知道又在夢什麼好吃的。
姜念卿靠在中間，另一側的姜南溪緊緊抱著她的胳膊，閉著眼睛找尋兒時的依靠。
“娘……”姜南溪輕輕的喚了一聲。
“嗯？”
“娘……”姜南溪又輕輕的喊了一聲。
原本想著見面一定要問個清楚，可真等到了才發現問不出口，好像也不需要再問。
“事情你都知道了？”姜念卿愣了一下就把姜南溪摟的更緊了一點。
“嗯，娘，對不起……”
姜南溪說著就把頭緊緊貼在了姜念卿腋下，擋住了奔流而下的淚水。
無論她怎麼痛恨天子，可母親為她一生未嫁，恩情比天高，她又怎麼恨得起來？
她時常想父母和兄長若在天有靈，若知道她現在無動於衷，會不會怪她？可是，她又怎麼能置這份沉甸甸的情義於不顧？
從小她就知道自己沒有父親，只有母親。但她從不覺得生活裡缺少了什麼，因為她幾乎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甚至有些叛逆，也就這兩年長大懂事了才好一些。
可她無憂無慮的背後，卻是一個放棄了公主之尊，放棄了一生幸福的女人在支撐。
原來她總疑惑母親為什麼只比自己大一點，現在自然不言自明。更重要地是，那時候小小年紀的她又是怎樣的決然？
自己如何能只記仇不記恩來傷害這樣的一個女人，自己又如何才能回報這樣的恩情？
她無數次的告訴自己放下吧，是的，無論是怎麼樣的仇怨，她都想放下。
如果不是母親，她早已經死在十八年前，又何談報仇？如果恩情需要回報，放下這份過去的仇怨，就是自己能給的母親的報答。
“說什麼對不起，娘這一輩子，最驕傲的就是養了你，特別是看到你現在的樣子，娘覺得一切都值了……”姜念卿眼眶溼熱。
“你不是我嫂嫂麼，怎麼做了母親呢？如果不是這樣，你也不會為了我耽誤一輩子！”
“那時候你那麼小，我第一次抱著你的時候，你就衝著我笑，我的心都化了……”
“太后當政的時候，我就想著以後跟你師叔祖修道。所以本來也沒那些念想……”
“我想著反正都這樣了，也沒什麼差別。再說我也只想讓你好好的生活……”
跳動的燭火裡，姜念卿跟姜南溪絮絮叨叨的訴說著過去的那些舊事，涉及到陸家基本都一筆帶過，姜南溪也沒有刨根問底。
“這些事情你現在也都知道了，如果你不想叫娘，娘也隨你……”姜念卿忍不住夾帶了句私貨，要不然以後怎麼辦啊？
“娘，你說什麼呢？我知道的時候你就是我娘，這輩子你都是我娘！”姜南溪把姜念卿的胳膊抱的更緊了一些。
姜念卿很是欣慰，終歸是養了多年的女兒，如果真不叫娘了，她該多傷心。可是……
“娘，我現在都知道了，可你也不能這樣一輩子啊？”姜南溪難過道。
特別是她自己有了丈夫，有了這樣一段人生全新的旅程，就覺得更加虧欠母親。
“娘有你就夠了，再說娘都多大歲數了……”姜念卿不自覺的撩了一下鬢角的頭髮，臉色又開始紅潤起來。
“娘，你今天才多大啊？”姜南溪一個激靈坐了起來認真的打量著姜念卿。
“都二十七了，你不是都這麼大了，可不老了麼……”姜念卿笑道。
“二十七算什麼老，而且你長的又年輕，根本看不出來。而且你還是長公主呢。”
“娘你不知道，你和夫君站在一塊兒，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們倆是一對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