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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知爻心下一驚,忙開口作緩兵之計,「不能打個商量麼,人家與我唱鴛鴦戲,豈不是壞人清白?」
那長衫鬼似是一愣,「壞人清白?」他抬起頭,看了看陶知爻身後的新娘子,笑道,「這哪能壞人清白。」
語調之中,似乎是覺得陶知爻的話語十分可笑一般。
「至於放你們走……」長衫鬼略作思索,「等你們演得讓我們看盡興了,自然會放你們回魂的。」
陶知爻不覺有異,更是被這長衫鬼胡攪蠻纏的態度弄得生氣,好傢夥,這是打算讓他們當長工啊,於是中氣十足地罵道:「你這鬼忒不要臉,我才不演呢!」
俗話說得好,惡鬼亦怕惡人,陶知爻這一嗓子吼出來,那長衫鬼也愣了一瞬。
也就是這一瞬,讓陶知爻有時間拉著人又往外沖。
剛剛他們一直在原地打轉,是四周的那些飄魂在作祟製造幻境,為的就是等長衫鬼趕來。
而此時它們現了形,相當於讓陶知爻找到了幻境的「邊界」,也就有了突破口。
陶知爻甩出一朵煉好的水精,那水精炸開,將四處圍繞的鬼群轟開,那些鬼嗚嗚叫著四散開,身上都冒出了白霧,也空出了一個缺口。
陶知爻抓起身邊的「新娘子」就跑。
果不其然,穿過鬼群後,四周的環境便立刻恢復了熟悉的影視城的模樣。
蕭聞齋似是有所感,下意識地抬起頭,只是蓋頭擋著,他只看到一片鮮紅。
此時月上中天,已經接近子時,正是一天中陽氣最弱的時候。
陶知爻剛鬆了一口氣,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小心」,他回過頭,就見身後不遠處的半空中,那長衫鬼已然化作渾身烈火的厲鬼模樣,尖叫著朝自己撲了過來。
「既然不唱,那就去死吧!」
厲鬼之所以稱之為厲鬼,便是因為它們不講理,有執念。
而執念一旦遭到忤逆,尤其是它們所輕視的弱小活物:「活人」所忤逆,那更是要氣急敗壞。
畢竟在厲鬼眼裡,活人其實就是它們隨時可以殺死的弱小存在,早殺晚殺,也是看它們想不想玩兒一會罷了。
所以那長衫鬼說想看戲的事兒雖然是真,但也真的根本沒想放陶知爻兩人走。
而此時先是被陶知爻罵了一通,後又讓人逃了,可不是得暴跳如雷,趁著夜色正濃陰氣下行來索命了。
只見方才原本還衣著體面,作態驕矜的長衫鬼,此時不僅面容變得和其他的怨魂一般一片焦黑,兩隻眼睛成了漆黑的空洞,還直往外躥火。
原本身上細小的火苗也變得熾烈無比,但那陰冷之感卻更甚了幾分。
長衫鬼五指作爪狀,朝陶知爻的天靈蓋襲來,不難猜到,要是真的被抓中了,哪還有命活。
蕭聞齋心中也是一緊,想要伸手把陶知爻拉過來,誰知道陶知爻動作比自己更快,直接帶著他繼續跑。
而且看樣子,似乎是已經提前想好了路線了。
兩人一路跑到劇組內,那長衫鬼帶著一身烈火在後頭窮追不捨,眼見著雙方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
「到了!」
陶知爻突然剎車,蕭聞齋差點躲閃不及,下意識地伸手扶了一下陶知爻的肩頭,身體也因此貼在一塊兒。
陶知爻心情緊張無暇多想,蕭聞齋卻愣了一下,他明顯地感受到,自己身上那終日纏繞折磨他許久的寒氣,在此時似乎消散了許多。
身後傳來一聲尖利的咆哮,蕭聞齋回過神,就見那長衫鬼的面容迅速放大。
而下一刻,他就見陶知爻不止從哪兒掏出了一根毛筆來,伸手在空中畫了幾道他看不懂的符號。
潮聲響起,如同踏入深海,可這四周分明沒